“谁在外面!”夷珅一声厉喝,猛地打开了房门。
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猫优雅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鄙夷的看了夷珅一眼,镇定自若的翻上围墙,再踩着围墙,跃上了隔壁院子房屋的屋脊。
季箬举着蜡烛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心里的烦闷顿时消散了许多,扑哧乐了出来。
他们自然不会信刚刚外面真的只是一只猫。
“不如你跟我去国师府?”夷珅对季箬说道。
他本来打算暂时将季箬安排在这里的,可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再住下去,怕是有危险。
季箬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去国师府,你也不能回国师府。”
“为何?”夷珅愕然,然后冷声道,“那是本座的地盘!”
国师府是夷珅的师父留给他的,对他来说,那里就像是他的家一样。
而现在,季箬跟他说他不能回家。
季箬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带走我,卢行舟已然知晓你与他只是假意合作。”
此时此刻,卢行舟只怕已经派了人去国师府守株待兔,就等着夷珅将季箬带回去。
“此地不能久留,国师府不能回,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夷珅皱眉,“本座总不能与你去风餐露宿。”
“自然不用风餐露宿。”季箬琢磨了一下,说道,“我们去和月庵。”
“和月庵?”夷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是当朝国师,住在高高在上的国师府,和月庵这个地方,他却是听过的。
和月庵那边比较乱,住了一群来历不明的恶棍,他们若是去和月庵栖身,短时间之内,卢行舟的人确实没办法找到他们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国师,有一天会前往恶棍的地盘借住。
“我是要去和月庵的,你若是不想去,就自己回国师府。”季箬说道。
夷珅迟疑了一下,终于咬牙切齿的点头:“我也去和月庵。”
季箬松了口气。
她身上没钱,而和月庵那种地方,想要住下来,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夷珅有钱。
夷珅拿了一个黑色的斗篷给季箬裹上,两人借着夜色,离开了这个小院子,没有出小巷,直接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左拐右拐,朝着和月庵的方向而去。
慕容殷杀林耶一次不成,在带着他回到大将军府之后,又打算杀第二次。
季陵和荀错不知道慕容殷跟林耶一起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见慕容殷对林耶恨意这么深,只当是林耶骗了慕容殷。
两人以为慕容殷白跑了一趟。
荀错叹了口气,劝慰道:“殿下何必如此生气,两军对阵,就算没有前朝公主在手要挟对方,那些筇都遗客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慕容殷却捏紧了拳头,撇开脸不看林耶,问季陵:“季五小姐夭折的消息传出去了么?”
“大约没有。”季陵说道。
他虽然吩咐了锦桃等人,可一则锦桃临夏她们回府还要一段时间,二则他的夫人重情,或者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忍心。
“那就先不要传出去了。”慕容殷说道,“只说五小姐出了天花,不能见人。”
“这……”季陵皱眉,摸不准慕容殷的用意。
“就这样吧。”慕容殷说道,“季相不必担心我拿这件事暗中害你,当初的事情,我业已知晓,你我之间的不和,本就是一场误会。”
“可那是前朝夏氏的公主,我季陵的女儿,绝对不能是一个反贼。”季陵说道。
季箬一日未“死”,就一日是他季府的把柄,都说君心莫测,谁知道日后慕容殷会不会用这把柄毁了季氏!
季陵要对季氏一族负责。
“你已然有了一个反贼弟弟,再多一个反贼女儿又如何!”慕容殷拂袖而去。
季陵看向荀错。
荀错心里明白过来……慕容殷这是想给那前朝公主留一条后路。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找回来的皇太孙遗腹子竟然是个痴情种子,就算喜欢的人变成了反贼,可能威胁他的江山,他还是要保住她。
先帝留下了皇后必须出自季家的遗旨,对慕容殷来说,没有比季府娘子的身份更适合那前朝公主了。
“季兄。”荀大将军开口对季陵说道,“就如殿下所说,你已经有了一个做反贼的弟弟,就算再多一个做反贼的女儿又如何。”
“君心难测,焉知这不会是你季氏一族的一线生机!”荀错说得隐晦。
季陵到底还是被他说服了。
回到季府,临夏正带着锦桃和锦杏哭哭啼啼的跟季冉氏禀报:“……小姐本来就病着,大晚上贪凉跑去吹风,谁知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感染了天花。”季陵打断临夏的话,目光危险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已经请了大夫,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临夏和锦桃等人闻言一愣……这跟老爷之前交待她们的并不一样啊?
季冉氏飞快的反应过来,对锦桃和锦杏说道:“既然阿箬出了天花,你们就不适合再继续照顾她了,锦桃暂时跟着临夏,锦杏暂时跟着临春吧!”
“是,夫人。”当这众人的面,锦杏和锦桃立即应了。
打发人都出去了,着临春和临夏在外面守着门,冉秋霜才压低声音问季陵:“怎么回事?”
季陵苦笑着将慕容殷的要求跟季冉氏说了。
季冉氏是女人,在情爱方面本就比季陵通透得多。
她一听完来龙去脉,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