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兆鹏曾说,苏联人没有祠堂,人家都是自由恋爱。
小娥很惊讶:他们没有祠堂?那他们怎么生活?
小娥知道自己做错事,进不了祠堂是对的,尽管后来土改时候闹过,但骨子里依然是自卑的,所以她要恨的不该是白嘉轩。
纵观全书,小娥最恨的应该是鹿子霖,并且付诸于行动,尿了鹿子霖一脸,说实话,看到这段时我反复琢磨了四五遍,终于悟出来,鹿子霖喜欢舔鲍鱼舔盘子,这才给了小娥可乘之机,让小娥尿他一脸。
导演正听的认真,闻言摆手,“别歪,继续说正经的。”
我摊手,“正经的完了呀,田小娥要是化为厉鬼,第一个报复的就是鹿子霖,因为他才是白鹿原上心眼最坏的那个,不是他,黑娃白孝文都不会悲剧。然而不是,厉鬼报复的是白嘉轩,报复的是没能让她进去祠堂的人。这不是田小娥的思维,这是局外人的思维,是鹿三的思维。”
听完我的分析,导演嘴巴大张,惊愕半晌,而后拍手,“厉害呀我的伙,白鹿原我看三遍,都没看出这些道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道:“鬼魂一说太突兀,跟整个故事基调不符,所以我觉得作者是另有深意。”
导演摇头,“不对,白鹿原书开头就有股子神怪意味,比如白嘉轩日死六个女人,还有原上白鹿,这都是预兆。”
我反驳,“不对,那些只是作者故弄玄虚的象征,表达了某种情感,跟故事没有太大关联,唯独这个死后化鬼,太突兀,就好比都市兵王正看得好好的,突然开始修仙,叫人接不住招。”
导演不服,跟我辩解,两人热烈讨论半晌,谁也说服不了谁,导演道:“这样吧,回头咱们去拜访下陈忠实,听听原作者的答案。”
当下说定,有机会去见陈忠实,输的请吃饭。
闲话聊完,导演还是很赞赏,道:“你这个人物侧写很详细,很厉害,等拍完戏,给我做个助理,怎么样?”
导演助理?我不会呀。
导演解释:“很简单,就是分析人物性格,根据剧本进行侧写,把故事内没展现出来的内容,统统挖掘出来,这样有利于演员对角色的把握。”
我不回答。
导演循循善诱,“就好比你分析的鹿三,假如说,鹿三心里对儿媳没有愧疚和同情,那么在杀人后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如果按你分析的,鹿三杀人后,应该是惊慌害怕,不仅是表情,他的动作也会不同,这在表演上来说,需要反复提炼琢磨,导演要想,演员也要想,如何拿捏,就看对剧本吃的深不深。”
我懂了,人物侧写的越详细,演员在表演上就越容易,可提高拍摄效率。
复又奇怪,对剧本能否吃透,要看演员自己水平,导演助理还管这些?
导演笑,“你以为演员容易做?大部分年轻演员都是文盲,没有生活阅历,你叫他怎么去理解角色?”
末了问:“你觉得赵灵儿怎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我不好意思,嘿嘿两声,“还好吧,挺好的一个丫头,身材模样都不赖……”
导演忙道:“演技,我说的是演技,别乱想其他。”
演技啊!这事儿弄的,我回答说:“挺好呀,大家都说她演的好。”
导演点头,神秘莫测:“知道她为什么演的好?”
我摇头,很自然地捧哏。
导演道:“简单几场戏,光是我给她做的角色背书,就有四万多字,这四万字拿给任何演员看,都能演的好,明白么?”
哦,原来是导演亲手调教,难怪了。
导演说,“你的侧写详细到位,是这方面的料,跟我干两年,你也是导演了。”
“我做导演?”我呵呵笑,心里想的是,那必须的呀,做武术指导再转导演,这就是我的成长之路,还要你说?嘴上却道:“哎呀折煞我了,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哪里做得了导演。”
导演拍拍我肩膀,“可以的,就凭你这股聪明劲,干影视绝对没错。”而后道:“明天有你最后一场戏,拍完你就可以离组去京城。”
最后一场戏?
导演点头,“最后一场马戏,拍完马队也得撤。”
我再问:“什么马戏?有没有动作?”
导演道:“拍个片头海报,简单马术技巧。”
相比起拍海报,我更在意的是另件事,我就要去京城了?
我问导演:“我什么时候走?”
导演道:“订了后天的票,明天晚上准备准备,后天十一点出发。”
尽管知道我早晚会走,但真正通知来了,我反而有些慌,书也不看了,给秦真发信息,说自己即将赴京。
秦真回信息:好事,说明他们没有忽悠你,是真的打算让你做男一。
我回:忽悠我也不怕,只是,想到要跟你分开,我有些慌。
等了许久,秦真都不回信息,让我心里发毛,正要再发一条,秦真回了,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是要互道珍重的。
我去,这意思是又要和我分手了?登时我就坐不住了,从床上下来,穿了衣服气呼呼向外,要去楼上讨要说法。
从上次提分手以来,我各种克制忍让,不触怒她,甚至都扮作正人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