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遣来的巡防营的士兵满是苦涩的挡在了游行队伍的面前。
本来得到命令,拦住游行队伍,抓了为首者就完了,那知宿卫军居然来横插一杠。在他们虎视眈眈的逼视下,巡防营愣是不敢对士子们动手。
皇帝专门派人庇护了,士子们当即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为了树立自己不畏强权的高大形象,皆是指着巡防营的兵丁一通乱骂,浩浩荡荡的冲破了阻拦向着帝宫的宫门汇合。
……
大司徒府
大司徒徐承宗在朝廷里一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除了平日里处理好自己份内的户籍管理,其它的时间都在划水。这份无为倒让他官职越做越大,换了朝代他没事,皇帝都换了三四个,他依旧屹立不倒,成为了守旧党中的标杆。
中下品世家子弟围聚在帝宫门外请命的事闹腾得沸沸扬扬,许多朝中大员都坐不住了前来求教。
听到管家的汇报,徐承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日不给个说法这些官员是决计不会罢休,“让他们去偏厅吧,老夫换身衣服就去。”
太仆邹平坐下后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老大人,这外面都快闹翻天了,您老人家快拿个方略出来吧。”
徐承宗依旧一副颤颤巍巍好似随时都会西归的样子,“方略?已经失了先手,事不可为了。”
尚书令林靖平说道:“就是几个头脑发热的毛头小子,老大人何故这样说。”
徐承宗将手中茶碗往桌上不轻不重的一放,“毛头小子?哼!你们到现在都还没看清楚你要要对付的是谁!没有陛下的推波助澜,那些中下品世家敢和我们作对吗?”
“陛下?他居然敢联合这些中下品贵族对抗我们!”
下首的官员皆是讶然。
对于这群人的后知后觉,徐承宗解释道,“事虽是陛下挑起,但那些中小世家未必没有打破久规更进一步的心思。两者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老大人,决计不能让那些低品世家有机可趁!到时上下颠倒,高门豪强皆落尘土。”
“文雍小儿,坐在皇位上就敢嚣张,没有我们他什么也不是?”
细想回味,好像文雍是在这次事件里面扮演了不轻的角色,一众官员皆是愤然。
徐承宗脸色一青,呵斥道:“放肆!尔等可别小看了当今陛下,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文护一党五万余人头,说抄家灭族就抄家灭族。老夫可还记得那人头滚滚的景象。若非冷血无情的接收了文护一党的积蓄,你们以为陛下哪里来的财力安抚伐齐战败的军士,改军制置军府。”
想到不久前的大清洗,官员们纷纷脖子一凉,但依旧不甘心的问道:“那我等该当何以应对?”
对于这群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官员,徐承宗无奈的解释道:“你们没看到当今陛下的决心吗?手握军权为剑,他要做的事,谁拦就砍谁!之前先是商议,商议无果就耍手段,如今我等要还是不松口,陛下可就真的要亮刀子了!”
邹平面红耳赤的起身咆哮道:“他敢,我等累世公卿,岂是说动就能动的!”
徐承宗嘲讽一笑:“为什么不敢?所谓上等世家不过是所有世家推出的代表,现在中下品世家因为考举之利大多被拉到了陛下那边,我等纵然树大根深,如今却是被陛下截了水源。陛下现在军权在握,覆掌之下所有抵抗皆为齑粉。上品世家,再扶持几个听话的便是。”
底下的官员激动的发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被陛下一步步削弱?”
徐承宗眼中精芒一闪:“慌什么,朝中重要的职位都还把持在我们自己的手里,纵然解除了考举授官限制,我们也可以将这些新晋的中下世家子弟排挤在外,不予实权。这样既不用和陛下正面对抗,也消弥了此次的祸端。”
林靖平闻言一喜道:“不错,我等经营这么多年,官职体系之内皆是子弟门徒,就是这些个中下世家子弟爬上来了,我们也可以将其架空。”
邹平等人皆大笑起来。“好主意,我们平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出了问题还能拿这些家伙去顶雷,让陛下看看他提拔的中下品世家子弟都是什么货色!”
有了计较,这些官员们纷纷告辞离去,徐承宗看着这些个世家头领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或许是安逸久了,这些人一代不如一代。当今陛下如此施为,换血重整倒也算不错的善政。
……
真正来到帝宫外参与过考举的世家子弟不过百人,但是他们的声势却是吸引了不少本地的世家子弟。
世家之间本就多有牵连,呼朋唤友之下帝宫外愣是被他们聚集了数千人。文雍也难得管他们这些人里是不是有人假扮来滥竽充数的,直接认可了守门令的奏报,下令朝中官员立即大殿议政。
面对下面的官员,文雍先声夺人,一通臭骂,然后才发问道:“如今数千中下品世家子弟在宫门外请命公平考举,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底下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文雍点命道:“太常兰易,考举是你负责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乱子,你认为该怎么办?”
兰易冷汗淋漓,硬着头皮出列道:“不如听从士子们的建议,取消考举的限制。”
文雍不予表态,对着下守的守旧派正营扫视了一眼道:“你们觉得呢?”
预想中的阻力没有到来,守旧派的中间集体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