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长吐了一口憋在心中的浊气,文雍跌坐在原地。
梁士彦跪倒到文雍身前:“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文雍干渴着嗓子,摆摆手嘶哑的说道:“别废话,朕现在脱力了,你马上代为指挥,能留下多少胡骑就留下多少。今天那女将在朕身上不知咬了多少口,作为宿卫你们得帮朕啃回来!”
“臣领旨!”
梁士彦站在他高台前方,代替文雍指挥军队对胡骑开始进行合围。
胡人也知情势危急,不敢与周军多作纠缠,拼命的往外突进。
优鲁图的部队还好,毕竟被雁行阵包夹在中间胖揍了许久,但是桑克带的军队并未大损,发起狠来疲惫不堪的宿卫根本抵挡不住,很快两只胡人军队突破重围重新汇合在了一起,他们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
听着台下的杀声不止没有止歇,反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文雍的眉头一皱,包围已成,又有援军,吃掉这只胡骑当然不成问题,但宿卫军是自己心腹家底,每损失一个都像是在文雍的心头割***护想裁剪宿卫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就是带他们出来见见血,要是拼得大损来换一支无足轻重的的胡骑可划不着。
于是文雍开口说道:“士彦,开一条口放他们走,留住他们断后的部队就行了,另外传令各军不许追击。”
到嘴的肥肉被下令放走,梁士彦心有不甘道:“陛下,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马上就能剿灭他们了,为何放他们走?”
文雍解释道:“困兽之斗尤为凶险,何必为了帮文护老贼减轻压力押上自己兄弟的性命?听令便是!”
见文雍心意已定,梁士彦只能听令行事。
在宿卫刻意防水之下,胡骑找到了突围的希望,不再与之舍命拼杀,疯狂的从周军留出的缺口处脱逃,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这场战斗打得惨烈,对文雍来说是难得的指挥经验,就差天降豪光提示升级了。
在大周境内的胡骑就如此厉害猖狂,宿卫折损之下文雍更不想上前线了,何况有句老话叫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那胡人女将走时眼神充满不甘,肯定还会来找麻烦。
文雍有了计较,走到护栏前拔出了胡族女将的弯刀。
寒光凛凛,森然慑人,确实是把好刀。
文雍将刀扔给了梁士彦,对一脸疑惑的他问道:“你的刀法怎么样?”
梁士彦答道:“末将自幼习武,刀法尚过得去。”
在皇帝面前说过得去那就算是不错了,文雍的心安定了几分,指着金甲上的劈痕说道:“来砍朕!”
梁士彦吓了一跳,跪倒在地:“末将不敢。”
躲在龙椅后面发抖的福安此时也窜了出来劝道:“陛下,使不得啊!”
文雍用眼神将福安逼退,随即对梁士彦说道:“朕不受伤怎么回长安?朕可不想被文护老贼当吉祥物一样利用。”
虽然不懂吉祥物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梁士彦领会文雍的意图,一咬牙站立起身,“陛下,末将得罪了!”
文雍宽慰道:“将军动手朕才放心,所作一切皆为铲除国贼。文威援军已近,将军不可迟疑。”
梁士彦举刀过头,一声低沉大喝,估摸好了力道手起刀落!
血水顿时喷溅而出!
……
“混账,本将援军近在咫尺,尔等为何将胡骑放走!”
文威带着大军气势汹汹的对身如浴血的文忻责骂到。
文威官职更高,又暂领军中之事,完全有权处决文忻,是以文忻纵使心有不忿也不敢丝毫表露,解释道:“实在是胡骑凶猛,将士们搏杀一天早已筋疲力竭,还好将军赶到吓退了胡骑。”
冷哼一声,文威说道:“身为军人如此无用如何保家卫国,现在先将你收押,随本将面见陛下后再处置尔等。”
见文威仗着官职嚣张跋扈,一众宿卫群情激愤,文忻阻止了底下的将士,很顺从的受缚跟在了文威后面。
尚未走上高台,文威官腔十足的叫道:“陛下何在?臣文威前来救驾!”
话音未落,踏上高台眼前的情形吓了文威一跳,皇帝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名军医满手是血的处置着伤口,随侍的太监和一名将领跪地紧张着盯着皇帝。
冷汗打湿了背襟,御驾亲征是文护提出的,如今皇帝若死必定闹得天下汹汹,为了平息众怒必须推一个拿得出手的人前来顶雷,有谁比暂摄全军的自己更合适。
想到此处,文威吓得两股战战,疾步上前恼羞成怒的指责道:“你们这群宿卫全是饭桶,是怎么保护陛下的!”
梁士彦毫不客气的回道:“文将军,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快将陛下送回长安医治,陛下的命要是保不住,我等自然要殉葬,将军怕是也难辞其咎!”
文威心系皇帝伤情,没有理会梁士彦的不敬,向军医询问道:“陛下伤情如何?”
军医包扎好文雍的伤口,回答道:“陛下刀伤骨,我只能稳住陛下伤势。要想痊愈必须静养,再以药物调理。”
皇帝的命暂时保住,文威也松了一口气问道:“是否能将陛下移驾晋阳调理?”
军医说道:“那怎么行,陛下还很虚弱,舟车劳顿,恐怕性命难保。”
文威有些为难了,将皇帝送到前线鼓舞士气是文护的命令,如今搞成这样他也没了主意。
装晕的文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哪知这文威怎么和文护一般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