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自从建国至今已经过了大概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里的皇帝自是有贤明的如开国之君,有昏庸的如险些令人灭国的二世祖,有中兴的显帝,也有碌碌无为却依旧将国家继承下来的,如吴悠的母上,瑞国当代的国君。
吴悠是当代国君的第七女,也是国君的最小的女儿。她的父后出身显赫,是朝中宰相家的公子,掌管着后宫的凤印。而她之上还有一个亲生的姐姐以及两个亲生的哥哥。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度里,她也是帝位的候选者之一。
她年纪虽然最却占着“嫡”字,更何况,她出生的时候,上面的六个姐姐里已经有四个成年,彼此之间对于皇位的争夺可谓已经白热化。然而,此时她母君春秋正健,看着几个为了夺取自己位置不择手段的女儿,自是痛心无比。
一纸圣喻,直接立了当时最为听话懂事的嫡长女,吴悠的亲姐姐,做了皇太女。其他的三位公主一个去监工修建皇陵,一个贬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出使,最后一个由于胆子最大,险些令国君丧命,直接被贬为了庶人,放逐到了南面去伐木了。
吴悠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的,说是无忧无虑,其实也不尽然,她从小便被自己的母君要求学王之道,为着便是将来这个小女儿封王之后,可以好好管理自己治下的江山。
她的母后虽然无能,但是却依旧有着所有帝王的雄心壮志。这几个孩子里,小女儿的性子最有血性,她很早便对自己听话懂事的大女儿说过,今后若是小女儿封王,便要将她封在最远的地方,让她自己去奋斗出自己的天地。
她的嫡姐大了她将近十五岁,又因为自家母君已经将话说的明白,对吴悠的戒心和防范自是降到了最低。而这一切的代价便是,吴悠受到了最严格的帝王教育。从帝王心术,一直到帝王之策。
所谓“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人主之道,静退以为宝。”
吴悠直到成长到了十八岁,才终于得以封王,然而,她却一直没有被准许前往封地。因为这个时候,她那一生碌碌的母君,也已经暮年,更希望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就连已经被贬为庶人的那位公主也被允许回到京城探望母君。
然而,众位皇女齐聚京城,注定便会酿成一场灾祸。就在她众位姐妹齐聚京城的第一个月月末,比她大三岁的五姐便联合了老二和老三,直接策划了一场逼宫。
当日,吴悠正坐在她父后的寝宫,守着她因为一场风寒卧床不起的母君。宫内的女侍的步子零碎和混乱,就连一向养尊处优的父后都感觉到不对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心腹突破了重围,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只不过,这心腹一人闯过前方不下七进的宫殿,最后到了这殿里,也只剩下了说一句话的气力:“君上快走有人逼宫!”
这心腹话语一落,不止是她的父后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她这一生享坐高位的母君都怔愣了起来。
“父后,你带母君先走。我去接应长姐。”吴悠反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知道父后的宫里是藏有密道的,所以也不管父后在她身后的劝阻,抢先一步跑出了父后的寝殿。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她身边便落了不少黑衣人。
只不过这些黑衣人,却是她这些年培养着锻炼帝王心术的死士。是她外祖母给她自保的本钱。她相信,她的外祖母并不会只给自己这些死士,长姐应该也会有,且绝不会比她的少。所以她才敢这样笃定地前行。
即使长姐一直以来笃厚谆善,但是不代表她的长姐比她要软弱!只是,现在她需要自己的帮忙罢了!
吴悠一路疾奔,路上很多杀红了眼的兵士被她的武力镇压下,也集合了不少忠心的护卫。最终,在中和殿她遇见了将皇太女团团围在中间的叛军。
“吴常馨,你凭什么霸占皇太女的位置?!当初我们四人竞争,母君竟然会选了你这个最无能的留下!凭什么?!今日我便要告诉母君,她当初的选择有多么错!”
“没错!长姐,你德才平庸,甚至连长相都是我们几个之间最平庸的,你有什么自信能够带领我瑞国强盛起来?!如今西北的外敌虎视眈眈,你又有什么样的才能平定西北?!”
“长姐,二姐三姐说的正是。你的死士已经所剩无几,而我们的将士正杀得兴起。这样大的悬殊,难道还不足以熄灭你的勃勃野心吗?”
老二老三老五一一陈述着自己的立场。她们这些年的经历与成长已经深深印在了她们的话语当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场地中央的皇太女,在某一刻,耳尖突然动了一动,随即嘴角便弯出了一个让人不容易察觉的笑容。
“铮!!”铁甲与箭头摩擦发出的声响,随即,刚刚还慷慨陈词的五皇女突然大眼圆睁,捂着自己左胸箭翎还在颤抖的弓箭,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刚刚还在张口说话的二皇女和三皇女连张开的嘴还没有闭上,便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当群臣赶来,发现一地箭羽,甚至有人开始谴责依靠搀扶才能站住的皇太女太过狠毒的时候,一直站在皇太女身后的西南王吴悠站了出来。
她皇家特有的凤眼一眯,沉气说出的一番话,令所有臣下当即乖乖跪拜离开:
“所谓下臣,从来都是一个“忠”字当头,是哪一本圣贤著述的书籍中教过你们,可以用狠毒二字来描述储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