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缓说的话,苏铭想了很久,改变未来秦王的想法,确实是一个可行的主意。好在苏铭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不然早就上去,直接拉着嬴稷将此事说起来。这要是说成了不打紧,要是说不成,未来秦王心中有了念想,惦记着这样一块地方,那就麻烦大了。所以这一路上,苏铭都是忍着,忍着不说,忍了很久。
早在代郡时,赵固就为嬴稷换了新的车架,由两匹神骏不凡的大马拉着,车架崭新崭新的,双辕黑顶,比之前的威风多了。苏铭驾着车,很小心车很稳,因为车上坐的不楼缓,而是芈八子,那个美丽的妇人,未来秦王的母亲。至于楼缓,在嬴稷旁边,这些时日,嬴稷对楼缓亲热的不行,同乘一乘。
短短的一个月,白起派出了两个人,一个去了秦国的雍州,给魏冉送信去了。一个去了秦国白氏族人所在地,找帮手去了。算着这时间,要在公子嬴稷到咸阳之前,要将这一切准备妥当了,去了就可以成王了。苏铭想着,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芈八子坐在苏铭身后,苏铭感觉锋芒在背,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好不舒服,弄得苏铭兢兢业业的。其实苏铭猜的一点都不错,芈八子眼睛还真就盯着苏铭的后背,就这么一直看着。一双丹凤眼有些别样的神色,也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苏铭对吧?”
这一声一如既往的柔和,但苏铭听来很是突兀,直接吓得一个愣神,然后转过身来,规规矩矩的答道:“是的,夫人。”
看到这里芈八子呵呵笑了,很是和蔼。
“看你这身形,和稷儿年纪差不多吧,是挺像的!”
和未来秦王很像,苏铭有点乱了。此刻的芈八子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随意聊着家常。
“回夫人,苏铭明年弱冠。”
“哎呀,你们还真是个同年啊,像你这么聪明的少年,若是只做一个随从确是可惜了!”
芈八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铭所听,在那里惋惜。苏铭一听,这可不得了了,不管自己再厉害,可这本事都是先生教的,做先生的随从怎么能说是可惜呢。
“苏铭所学,全因先生,做先生的随从不可惜!”
芈八子神情恍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啊,是啊,楼先生真乃人杰也,那你随先生多久了?”
今日这人问的有些多了,不过想到马上要入秦了,这再也见不到了,苏铭也就没多想。
“都两月了吧!”
“嗯,不长,不长。你倒是很机灵,可有时也有些傻,居然因为悼武王去了一趟洛邑,就发誓要拯救洛邑,唉!”
苏铭的明显后背僵硬了,天气转冷了,可苏铭的汗都是渗出来了。这芈八子是如何得知的。先生品质高贵,断然不会是先生告诉她的。
“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你想保护洛邑,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有是个人都有家嘛!”
或许是看出了苏铭的担忧,芈八子安慰苏铭道。苏铭警惕起来,这人不像是和自己闲聊,有什么目的吧,苏铭没有答话。
芈八子透过苏铭,看了一眼嬴稷,叹了下气,有些哀思。
“洛邑地不过百里,留不留秦王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想保住洛邑,就得让秦王帮你才行,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是知晓。眼下机会就在眼前,你帮我保护稷儿入咸阳为王,我就让稷儿保住洛邑可以吗?”
苏铭一听,喜上眉头。这是好事啊,这事情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了。不过这细细想来不对,自己既不会击技,又不会用剑,更不敢杀人。凭着身板好,打架遇上两三个也不怕,但面对这群训练过得杀手死士,自己又拿什么来保护公子嬴稷呢?
“夫人,我保护了他,你们就会留着我的家,可是真的?”
苏铭想的再多,可话到嘴边也就只有这句话了。
“这你放心,我芈八子虽是妇人,但也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芈八子说的很正式,倒像是苏铭逼着他起誓。或许芈八子自己也觉得,说这段话时,自己是可耻的。可是为了自己孩儿的性命,别人的命也就不是命了。
苏铭见他这么肯定,说不一定自己能够起上大作用呢,只是暂时要离开先生一段时日,那也无妨,以后会再见到先生的。苏铭坐在车上,对着芈八子拜了一拜。
“多谢夫人成全,我该怎么做?”
芈八子笑着点了点头,将嘴巴凑到了苏铭耳旁出,悄悄的说了一阵。
“好了,我要歇息一下,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芈八子说完,又偷偷瞄了一下苏铭,躺了下来。苏铭呢,像是受了炸雷惊吓,驾车的人,完全任凭马在跑,躯壳里面的东西,像是被抽空了,差点瘫了下来。有舍必有得,苏铭总算是明白了,这保护,和自己想的全然不同!
秋属金,金又主肃杀,不管是从萎黄的叶子,还是天空的日头,都能明显感到一丝悲凉。
第二日,阴风不断,让人觉得凉飕飕的,护送公子嬴稷的一行人到了秦赵边界之上。因为有意放缓速度,这一趟是足足走了一月之久。
前面的车架停了下来。嬴稷拉着楼缓的手,情真意切。
“稷此去路途艰难,下次若是再见,定要好好款待先生一番,以表拳拳之心。”
楼缓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睛看了一下前面的路,弯弯曲曲的,在这大山的夹缝中,绵延不绝。
“会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