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过了几日,还是不见齐国有人来,苏铭可有些着急了。
在这期间,苏铭求见了数次已经成为齐国上卿的甘茂,可这数次都是不得入其门。估计这个时候,自己与嬴稷的伎俩,已经被甘茂给识破了吧,甘茂心中憋着的气并未散去,暂时不想见到自己吧。
这几日里,苏铭又将这临淄能去的地方,都是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等到齐国朝堂之上的音信。就在苏铭实在是坐不住,要找上田文府邸的时候,不曾想这田文却来到了驿馆中,找上了苏铭。
这么些时日不见,田文一来,就立即对苏铭好一阵嘘寒问暖,甚至于说到齐国的“特色”官妓,还要带苏铭赏玩一番,以表地主之谊。这田文不愧是齐国豪放贵族,就连这事情,都是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可这份热情,苏铭无论如何都是承受不起啊。
听这话,苏铭是一脸的尴尬,一直在那里摇头,半晌不语。田文一看,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这秦国派遣使臣,竟然是来了这么一个人。
“公子盛情,子玦心中已领,这桃林……苑就算了吧,还是这正事要紧。”
苏铭就坐在田文的对面,自从田文提了这桃林苑,苏铭就开始方寸大乱,一直在推脱。
“呵呵,使者乃一真人,是田文唐突了,此事不提也罢。”
虽然不知道这真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这说到了正事,苏铭的精神为之一振,这面色也与之前大不如一样,神情庄重。对面的田文也是受此影响,收起了那副嬉笑的脸。
“这些时日里,怠慢了使者,田文赔罪了,不过这也全因我齐国朝堂之上不和所致。要是不商议个结果出来,就匆匆见了使者,岂不是让使者看我齐国君臣笑话。”
田文豪迈之名,还真是不虚,一句话也不含糊,直接就点明了主题。居然连君臣不和这等事情,对苏铭一个外臣,也是丝毫没得隐瞒。
“既然如此,公子可需要子玦做什么?”
对方如此豪迈,苏铭更是直接。田文今日来找自己,必定是有事要说。
田文最是喜欢豪迈之人,听闻面露喜色,对苏铭多了一些赞许之情。苏铭年纪虽轻,可就这份气概,真是常人难以企及。
“使者此番来齐,除了迎回甘茂之外,可还要做些什么。或者说,秦王明知道甘茂不会回去,派使者来齐,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吧?”
田文这么聪慧之人,一语就点破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苏铭并没有觉得惊讶。
“公子问我来齐国何干,可公子今日来见我又有何干,公子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哈哈,看来使者知道我的来意。”
田文稍加思付,就明白了苏铭话中的意思。
“不错,我秦攻打韩国武遂,是与三晋为敌,眼下,这股风已经是吹到了楚国吧,楚国很有可能会与三晋一道抵抗我秦。估计这韩国的使者,已经在临淄城中了吧,子玦很想知道,公子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苏铭虽然十几日未出过驿馆,可就不见得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田文哂然一笑,接着又舀了一勺酒,倒在了苏铭面前的爵中。本来是自己找上苏铭的,可没想到却是被他反客为主,问向了自己。
“田文尚无判断,只不过这苏代苏秦这些人,力争抗秦,而我王却不这么想。”
照这么说,韩进的话也有误。苏代苏秦这些臣子与齐王为此事争论不休,尚无定论,那这田文的态度就至关重要。如果自己能够说服田文,或许就能够左右齐王,让齐国与秦国为盟了,破了联合抗秦。
当年,鬼谷苏秦挂六国丞相印与张仪纵横捭阖,是何等的威风,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燕王对苏秦的态度,好似一夜西风,忽然间降到了冰点,又将苏秦逼到了齐国,所以这苏秦在临淄,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铭为了保护洛邑,抗击秦国,便效仿苏秦离开了家乡。令人可笑的是,苏秦虽然不复当年的风光,可他还在抗击秦国。而自己呢,此刻却是秦国君王的使者,想到这里,苏铭有些感叹不已!
“我王少年即位,胸中韬略,常人难以企及啊!”
见苏铭半晌不语,田文又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这话,将苏铭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一时间居然是联想到了临淄城中,黔首庶民看到秦军锐士的火热神情。
“齐王雄主,怎能甘于他人之下,如果联三晋楚国而抗秦,不管如何,这利好必定是属于三晋与楚国,这是其一。其二,我秦声威赫赫,震慑八荒,齐王雄才大略,必定有一较高低的想法,这要是和他国抗秦,齐王必定被楚王、魏王压过一头,齐王未必会做吧。”
田文眼前一亮,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铭,神情有些疑惑。
“使者从未见过我王,却这般了解,这叫人难以相信!”
“哈哈,公子无需多虑,这齐国朝中,子玦也并无熟知之人。只不过那日入临淄之时,临淄人想与我秦一较高低的那种情愫,让苏铭感受到了一些。这庶民尚且如此,这齐王又会如何呢?”
苏铭知道田文在怀疑些什么,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说了出来。田文听了这话,不禁想到。这秦郎中令虽是年轻,可这份观察力真是了得,就连自己也为发现过这些问题。
“唉,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当今的我王,文治武功,十分了得。不到十载,我齐国就已然打了不少胜仗,这国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