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丹几重天的修为?你看到贫道难道不该先问候一声吗?”白宋率先发难。这些年她跟着高歌东奔西走,对道统的一些琐碎俗礼已经不大在意,并不是真地要对方向自己行礼,但对方无礼在先,竟然挑衅高歌,这让她忍无可忍。
高歌哑然失笑,自己的穿着连道袍也不是,更不要说祥云遮丹的金丹袍子了。他也不生气,微微摆手。“宋儿,不必拘于这些细枝末节,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金犀湾的事要紧,然后再来叙说道统辈份不迟。”这既是高歌的真心话,同时也是不想与对方纠缠的意思。
那李侧峰显然对高歌有莫大敌意,高歌无意伤他,但他若是继续咄咄逼人,那么高歌也绝不会甘心受辱,最后闹将起来,吃亏的其实是李侧峰。高歌对欺凌旁人毫无兴趣,因为这样的行为除了增添不必要的因果之外,别无用处。
高歌带着众人转身欲行,那李侧峰却觉得高歌是心虚躲避。虽然他也知道高歌身边有白宋和丁潇两个金丹大道士跟随,整体实力远超己方,但就是忍不住要去进一步试探高歌的反应,识海中总有那么个声音在催促自己:你是金丹道士,他只是练气道士,他应该尊重你、忍让你。只需要一步,轻轻的一下,你就能揭穿他看似体面的伪装,将他所有光环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李侧峰是李长青族人,也是他的嫡传弟子,与他师傅一样,修行的是“俗世道”,以“人心赞赏,当仁不让,出类拔萃”诸类心境作为自己的丹论,讲究的就是要保持充足的争斗之心,强调物竞天择,以争强己。
“高道友哪里去!”李侧峰脚尖一转,身形一闪,以为自己能拦在高歌面前。
他的计算不可谓不巧妙,手法不能说不潇洒,但高歌在眼前一晃却已经奔出了几十里云路,动作快得无与伦比,早将李侧峰等人远远地抛下,留在了原地。
“哼,又是仗着丁潇前辈的实力。这个高歌是靠女人打天下的吗?”
杨纵轻笑一声:“李道友言重了,早告诉过你,这个高歌非同寻常。十年不见,虽然看不出他的修为高低,但还是小心些的好啊。”杨纵心底其实也有些莫名的激动,他当年三番五次地败在高歌手中,服气自然是早就服气了。但多年不见,自己已非当初的吴下阿蒙,此刻想要跟对方一决高下的心思也是蠢蠢欲动。
尤其当看到高歌似乎十年来修为并无长进,这如何不让杨纵心思摇动。所谓的希望,就是如此这般奇妙之物。
还是秦揽月为人冷静,猜到扬纵心思活络、开始胡思乱想,于是出言警告。“高歌乃是天纵之才,又得众多前辈青睐,十年前就已经能以弱胜强,现如今怎么会不是你的对手?杨纵,你不可造次!”
秦揽月的话瞬间让杨纵冷静下来,他最近越发愿意听劝了。“师妹说的是,白家这十年来的声势如日中天,白宋都还乖乖地跟着高歌,足可见一斑,咱们不要自讨没趣。李道友,咱们办正事要紧吧。”
李侧峰自然没有心服口服。“白宋前辈是很厉害,这不假,但她愿意跟着高歌又能说明什么?就能证明高歌实力不凡,不见得吧。”
一直没说话的二教道士笑了。“李道友太执着了,被争强好胜之心蒙蔽了双眼。”
“此话怎讲?骆道友莫非看到了什么?”
蓝袍道士抿嘴一笑。“那高歌的实力果然不凡,正如杨道友所说的深不可测。他看似体内无丹,但刚刚施法之际的手段绝对是金丹修为。“
听蓝袍道士如此说,李侧峰顿时将心气放平,迅速调正态度。“既如此,咱们先办正事。”
这几个都是道统新一代中的佼佼者,绝不至于如同凡人地痞一样死缠烂打,李侧峰更是世家子弟,志存高远,眼界不凡,心头虽对高歌不以为意,但还是收敛了不少。
蓝袍道士想起一事,突然问道:“听说十年前宇文梨在神庭界域遭人围攻,突然变得狂暴,可有此事?我看她今日行迹正常,并无不妥,只可惜同样的深不可测,贫道也没看出双目端倪来。”
“此事不假,宇文梨性格泼辣,得罪的人可不少,当年她被白家围攻,是有不少小道士落井下石,虽然起了杀戮,但后来都被白家压下去了。这事毕竟是因为白家而起。不过白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旁人又敢说些啥?”金桐不经意地答道,顺便看了一眼秦揽月,知道她对宇文梨最是在意。
蓝袍道士一耸肩。“这确实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说完扭头看了一眼金犀湾的方向。“这个界域没有什么道士吧?”
“这不是道门的传统界域,也只有高歌那样喜欢四处游逛的道士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除了他们和咱们,不会再有别的道友了。”
蓝袍道士点点头,没再说话,但他的脸色却明显露出了惊诧之意。作为二教道士,他对魂魄、精神有着过人的敏感度。
……
白宋露出不满,同时很诧异的表情,尤其对李侧峰的粗鲁态度感到愤慨。“这些小道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神战四打完了?”
“神战四还在进行,这几个聪明的小道士是想寻一个建功立业的捷径吧。”百寿道君毕竟在道统和俗世中都浸染了多年,深谙个中门道。“神位者杀也杀不完,要想斩草除根,非得从凡人入手。夺取凡人的信念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几个小道士找到这个界域,应该是知道了夺心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