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法课的老教习看来,修习阵法首重记忆,其次是计算能力,最后才轮到敏锐的灵气感知。
在陈远看来,教习的观点或有值得商榷之处,但无论如何,这位教习算的上是陈远接触过的教习中最“正常”的一位了。
一节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阵法课上完,众弟子皆有些意犹未尽之感,可看到课后发下来的厚厚的七大本阵纹拆解,弟子们顿时有了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陈远也难免咋舌,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教习一直在强调学习阵法时,记忆力的重要性了。
扛着书籍回房,陈远将剩余的八瓶白肤美随身收好,向山门处的守山师兄报备一声,就这般轻装下山去也。
封云城虽然名字听上去很大气,却实实在在的不过是座小城。
其城所在离二十七分派并不遥远,即便常人赶路,也只需一日功夫而已。此时陈远有修为在身,健步如飞,只用了半日时光,待暮色将至时,便已看到封云城的轮廓了。
封云城此时依然城门洞开。由于背靠应天宗二十七分派这座大山,封云城一向治安良好,既没有匪徒横行,也不用担心妖兽为祸,所以封云城的城门向来是常开不闭的。
城虽不大,人却很多。此时应到寻常人家的饭点了,可街上依然是络绎不绝的往来人群。
陈远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原汁原味的古代风情。无论是酒肆门前飘着的锦旆,还是推车沿街叫卖的小贩,都能让陈远看得津津有味。
良久,直到腹中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陈远才醒过神来。陈远现在是练气期,练皮练筋练骨,正是需要大量补充能量的时候,加上一下午急行奔走,此时更觉饥饿难耐。
阵阵香气从街边饭店酒楼传来,引得陈远食指大动,奈何陈远囊中空空如也。
无心再欣赏风景,陈远决定先去寻胖子李春,自己这朋友远道而来,他总得一尽地主之谊吧。
陈远问过路人,得知封云城中售卖灵符药材的店铺大多聚集在城西的玉照坊。
寻到坊前,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众多商铺,陈远心里犯了愁,这么多店铺该怎么找呢?
询问了几位店家,本来见客人上门热情洋溢的店主,得知是来找人,而且找的是位同行,顿时变了脸色。要么敷衍的言道不知,要么干脆懒得搭理陈远。
寻思片刻,陈远一拍脑袋:自己可真是修道修得傻了,怎么就忘了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呢?
弄清了被拒绝的缘由,陈远新选了家店铺进去。
进得店中,陈远就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店家我跟你打听个事,认识个叫李春的胖子不?上次我兄弟在他家进了批货,回去一看,全他*娘是假的,老子今天来是要找他算账的,非得拆了他那黑店不可。”
那店家一听乐了:“看来客人您是碰上奸商了啊。正巧,这个胖子老夫识得,平日里就觉得他一副偷奸耍滑的模样,现在看来,果然不是个好人。”
说罢,那掌柜交待了店中伙计一声,竟是要亲自带陈远前去。
到了地方,想必那掌柜一定很失望。原本期砸门的戏码,没想到反而是看到了一副故人相逢的感人画面。
胖子见已成为内门弟子的陈远未曾忘记自己,心中十分感动。转身就关了店门,拉起陈远,嚷嚷着要给他接风。
经过那老掌柜身旁时,不顾掌柜那难看的脸色,胖子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
走出几步,陈远好奇的问道:“你认识刚才那掌柜?”
“那掌柜姓王,是前头保宁药房的店主,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处在于,虽然老王掌柜相貌平平,却有着个如花似玉的待嫁女儿。”
胖子得意的说道:“我这也算是提前讨好老丈人了。”
陈远一脸恍然大悟:“这下子我算是明白了,为何听我说起要来砸你家店时,那掌柜如此热情了。原来你小子一直觊觎人家闺女,人家对你早已怀恨在心啊……”
胖子不解,连忙追问陈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听到陈远找人时用的托词后,胖子一声哀嚎:“完了完了,这下我家老丈人对我的印象要一落千丈了。”
二人笑闹间一路前行,走得片刻,来得一处酒楼前。
这家酒楼地处偏僻,面积也不算大,不过内中酒菜滋味却很是不错。来此吃饭的客人并不多,也正好给陈远他们就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酒过三巡,陈远想起一事:“方才见你直接关了店门就走了,不用知会你舅舅一声吗?”
谁知不提还好,提起此事,胖子一肚子苦水。
许是酒喝得过快,胖子有了些醉意,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不过陈远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李春的舅舅听说他在应天宗当差后,动了心思,特意写信给胖子,言道店中生意太好人手不够,希望胖子下山帮忙。
待胖子下山后,他舅舅又托言身体不太好希望能回家乡养老,一番虚情假意的表演下,哄得胖子同意接手这家店铺,代价就是胖子这几年来存下的全部三十几颗灵石。
胖子又喝了一口闷酒:“哪有什么生意太好忙不过来?等我后来才知道,这店铺位置偏僻得很,整天下来都难得看见一两个人影。而这店中剩的符纸药渣再算上店面地皮,加一起也值不到十个灵石。”
“你说,哪有这样坑自家亲戚的?”胖子满是委屈。
陈远记忆中的胖子本就是个活泼开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