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看着前方的永志注意到了那个小小的老旧的站牌,据说是七八十年前的东西了,因为有了历史,一直没被换掉。负责接送学生的公交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因为车上的积灰,让人觉得它也是和站牌一样久远的存在,可实际上,它是安装了微型智脑的智能车,根本连司机都没有。‘到此为止了啊’永志的心中有些遗憾。安雅和他不是同一个村落的,她住在比他更加偏僻的地方。永志也只能在心中一叹,默默地走向自己的那趟公交。
“明天再见!”安雅在永志的身后喊道。
永志连忙回头,正欲喊出一句再见,却发现十几个同学从安雅的后面过来了。永志愣了一秒,轻轻地吐出一句“不见不散”可是安雅已经被出现的人潮给吞没了,他的那句不见不散,看来也是消散在人群的喧闹声中了。‘如果我们过了中考,是不是也会像这样被人潮淹没,彼此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呢。’永志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愈发意识到这场考试的重要性。明天上午还有两场,都是永志不特别擅长的科目,但只要发挥出平时的水平,他就有抓住那唯一的机会的资格。
‘绝对不能粗心大意!’永志暗暗告诫着自己。永志像往常一样,沉默着上了车,无视智脑的方言问候刷了身份卡,然后在这辆车最后的一个基本上没人会坐的地方坐下。然后永志拿出课本,准备再努力一把,但与安雅的会面似乎扰乱了他的心绪。永志无奈地把头靠在前面一排的座椅上,想让自己的脑袋静一静。在永志的印象中,安雅是唯一一个在看到他额头上的那个奇怪的胎记后没有任何反应的人,既没有同情,也没有鄙视,就像他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没错,他从出生的那一天起,额头上就有一道火焰般的丑陋凹痕,虽然很浅,但是十分吓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普遍高颜值的时代。当时他的家里并不富裕,可他的母亲还是坚持让他去做了手术,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相貌也很一般吧。然而事与愿违,手术的结果是彻底的失败,医生都为他强大的恢复力感到惊讶了,只能对他的母亲说,让他自然成长吧,这是一个不会被外力扭曲的孩子,他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的。但不知是他的父母无法接受还是家里的确经济困难,在他还没记清他们的长相时就把他扔在家里交给爷爷奶奶照料,跑去大城市打工,从此聚少离多。就算是到了华国的古老年节,他们也经常借口工作忙而不回家。而在家里的他,经过了不知多少次小伙伴们“友善的”提醒,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个“胎记”不像爷爷告诉他的一样是力量的象征,而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附属品。从此,他就构筑了牢固的对人防护罩,并在爷爷的引导下用圣贤的知识来武装自己,努力地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他不要做一只只能在黑暗中默默地舔舐着伤口的孤独小兽,他想成为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享受着孤独的王。正如一位圣贤所说“吾可自闭于核桃壳内,而仍认为是无疆限之君主“可是,他的防护罩在她的淡然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一刻他知道,他完了。
“算了,还是回家再看吧。里,看着窗外的天空中的夕阳的最后一抹斜光。
很快,那个熟悉而又老旧的小村庄就出现在他眼前。这个在以落后著称的安宁城中都是垫底的小村没有名字,因为马上要被改建成大型公墓,小村中也没什么人。现在已经在城区买房的永志的父母不止一次地想把他的爷爷奶奶接到城区去,但总是被爷爷决然地拒绝。为此奶奶一直都对爷爷心怀不满,两人之间的争吵从永志的父母发财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永志现在是因为上学更近的关系才住在这里,但他讨厌如今的这个家,讨厌这个充斥着矛盾的环境。
永志下了车,踩着凹凸不平的土地步行回家。远远的他就看见一辆白色高级跑车停在自家门口,那肯定不是他爸的车,他爸还买不起这么好的车。“有什么客人来了吗?难道是大伯?我记得他们不是移民去星国了吗?”永志疑惑地加快了脚步。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白色正装的男子刚刚结束了与爷爷的谈话,正在起身。男子转过身来就看见了永志,他认真的扫了永志一眼,在看到他额头上的‘胎记’时,他的眼神和很多善于伪装的人一样有了波动,但这逃不过永志的眼睛。男子最终笑道:“这孩子不错,很有资质。云风,是你的孙子吗?”
云风,是永志爷爷的名。听他的语气,永志感觉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别的事就不要过问了”爷爷冷冷地回应着。
男子轻轻一叹,什么也没说,坐上自己的高级跑车就离开了。
“爷爷,他是谁呀?”永志忍不住问。
“一个老朋友而已。”
“他很有钱吧?”
“你才几岁?就整天钱钱钱的。忘了平时我教你的吗,金钱如粪土。”爷爷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那你就是屎壳郎啊!’永志腹诽,爷爷交给他很多为人之道,不过这些他都只在爷爷的身上使用过。像金钱如粪土的说法,他们以前就不知玩过多少遍了。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爷爷招呼他过去。
只见云风在怀中摸了半天,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来就塞给了他。“这是我们的传家宝,是非常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