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微微泛凉,冬离尝试着踢踢腿,好容易四肢才舒服一些,忍不住就有些气恼,苦闷不已:最近真是撞见鬼了,老是有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
“咦,小丫头还生起气来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冬离哭笑不得,这都被发现了。
她再次扫了一眼四周,仍没看到人,不由提了提声,语带恭敬:“俞老前辈,晚辈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不错,算是个有礼数的!”
话音一落,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从天而降,衣衫亦是颇为褴褛8外头的苏里子大差不差。
与此同时,老俞也在歪着脖子打量她。
突然,老俞跳起来,一边走近,一边指着冬离嚷道:“啧啧啧,苏老头子真是疯了!你这小丫头分明是个废物啊,他怎么也出得了手?真是不嫌丢人!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不放过!实在是下下之品!老子不齿!老子不齿!”
她是不能修炼,可也不能这么明白地说她是废物吧!
这个俞老头真不会说话!不过倒颇有几分同情心!
所以,总的对他印象不坏。
近得前来,她总算看清了老俞的长相,下巴一大撮白鬞,耳鬓还挂着两缕,飘飘荡荡的甚是滑稽。
即便是被一系列变故折磨得狼狈不堪,这会儿看到他这模样,冬离还是忍不住掩嘴一笑,没笑完,她就意识到如此反应有些不礼貌,忙回他话:“是我不小心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葫芦的主人苏里子应该并非那种大恶之人,若不然也不会把她收到葫芦里来,倘真是大恶的,干脆直接出手了结她算了。
再看老俞,他都在此一万多年了,苏里子也未曾将他怎么样,可见苏里子其人是个颇有个性的。
且听老俞这种骂中带笑的语气,兴许他与苏里子之前也并非彼此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那种关系。
稍一推析,冬离心头的沉重稍稍轻释了一些,所以刚刚她才能笑出来,起码眼下不会有性命之忧,因此在谈及苏里子时,她以甚为敬重的口吻讲述。
“你也是打扰到他睡觉啦?”老俞指着冬离大笑出声,然后扭过脖子对后面的一片虚无扯起嗓门喊道:“听到没,老周?这丫头与你有缘!”
“哈哈哈哈——”
又一阵高朗的的笑声传来,冬离闻声看去,很快一个衣履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悠然迈来:“容我瞧瞧这小丫头,苏老头子的清静可不是一般等闲之人能扰到的啊!你刚才说她是废物!老俞,你莫要胡说八道啊!”
“我哪有胡说八道!这小丫头分明就是个废物啊!不信你过来瞧瞧!不过……你说的倒是实话,苏老头的清静可不是谁都能扰到的!”
老俞说着,重新转回头来,上上下下把冬离再次打量,上下打量还不够,又绕着她转了两圈,摇摇头,咕哢道:“的确全身气脉堵塞不堪啊!”
这时老周已然走近,拍了拍老俞的肩膀,声音低沉有力:“你忘啦?阵法禁制是可以不需要仙力法术支持的!”
“哦——”老俞仰起脖子,恍然大悟,他手捋下巴处的长髯,对冬离点点头道:“小小年纪,确然不简单!”
听这二人左一声叹右一声赞的,冬离摸不着头脑,待老俞这句话说完,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来苏里子极其擅长摆禁布阵,并且造诣相当高超,他许是惯常在休息的时候在外面布下阵法,寻常人若是不会阵法的话,是无法靠近他的,更没法打扰到他。
她刚不是对老俞说了,她是打扰到苏里子的清静才被困进来,于是他和老周自然是以为她一定是进到苏里子的布阵里,而且一定还是靠近了他,否则苏里子不会出手的。
既然如此,想来她对禁制阵法应该是颇有研究的了。
没错,他们的想法是没错,她的确是进到苏里子在鸢尾峰的那个布阵,可他们不知的是,她和苏里子是在哪里相遇的,苏里子的阵仗又是摆在何处的。
若是换作别的地方,她进到阵里一定不会安然无恙,而是疯颠无常了!
“你是冬如意的什么人?”
冬离正暗自庆幸,老周的一句话惊醒了她:“您是如何得知我是她的什么人?”
“呶,你腰间的储物香球,我曾在冬如意手上看到过!”
冬离恍然:“您认识我娘?”
“何止认识,她的旧相好曾同老朽做了两万年的邻居!”
“旧相好?什么旧相好?”
闻此,老周皱了皱眉:“她的旧相好都不知道?你不是瑶山的吗?罢了,你先说说,你是冬如意的什么人?”
冬离听他这话音,不似与娘亲不对付的样子,遂如何相告:“冬如意是我母亲!”
“她是你母亲?那你还不知道她的旧相好是谁?”
“晚辈,晚辈,今年才一千来岁,孤陋寡闻,还望见谅!”
“才一千岁啊!也难怪!”老周抚抚长髯点点头。
冬离原以为他会继续旧相好的话题,却见他同老俞对觑一眼,然后歪着脖子又立起脖子,摇了摇头道:“你,怕是要与我们两个老汉呆上一些时日了!”
呆上一些时日?
他这分明是话中有话啊,冬离立马眼睛都亮了:“也就是说,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因为娘亲的原因吗?老周这么说,是在知道她是冬如意的女儿后!
不想,老俞却是冲她嘿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