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到这个后,冬离立即脑际一清,收起那些意马心猿,仔细地感受周边的气场,果然,四周的气流以一种近乎规律的方式在顺时针运转,这个运转一直持续了多日,为了尽快摸清出其中的规律,她亦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却不是试图进入莫凌的幻术当中,而是调动自己的记忆,看过的有关各类法术口诀的记忆。
如今她的体内元力相当充沛,若是再辅之以法诀,那么能够熟练地运用各色法术就不再话下了。
以前,虽然不会亲自施法,但她在鸢尾峰还有私下里记诵过很多法诀,之前也曾调动过,可不知为何始终运转不起来,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牵绊一般,是以她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消化体内固有的元气上,这次既然莫凌说体障彻底清除,不妨再试试。
到底是没有了体障的牵绊,这一回,运用起法诀来简直得心应手。
虽然内心澎湃,然近来令她自惊自叹的事情太多,因而这些法诀得成功运用更像是确定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惊喜可言。
待消化了一堆法术的典籍后,她重新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周身气流,果真,这一次感受起来就能渐渐摸到门道了,确如她一开始的推测,莫凌正在试图以法术和幻象来对抗雁山的,从而达到最终破阵的目的。
冬离眼开眼睛觑了一眼始终双目轻阖的莫凌,觉得他的胆子真大,看不起他还是个极自信的人,雁山,何许人也,那可是活了五百万年的炼体士,尽管最终时候破了清戒,但近五百万年的炼气修为不会掺假,他亲手设置的阵法禁制,岂容他这个不足二十万岁的小辈挑衅?
原以为这一坐多半是要百八十年的,没想到,短短四年不到的功夫,莫凌就站起身来了,起初她还不以为他是找到破阵的方法,以为他想好生研究一下阵法的,不想,他脚一抬,直接跨上石阶,一步一步地上山去了。
这从头到尾他究竟怎么破的阵,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等她问出口,莫凌倒是实话实说:“这类阵法破起来其实不难,只要平日修炼功夫到位了。”
修炼功夫到位!
冬离暗下吐舌,回答跟没回答一样,不过她也能理解,这世上的很多事都与炼丹差不多,精髓部分总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也说不清楚的事,惟有自己亲身经历并感悟。
有了第一道阵法的破解经验,接下来的破阵之路异乎寻常地顺利,虽然也花费时间,差不多十七的时间,但结果是惊艳的。
关键这其间,没有甫桑族的干涉,甚至他们连脸都没有露,冬离越发好奇那些甫桑族,苦于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只得敛起这想法,跟着莫凌一点一点接近山顶。
到达山顶之后,他们又顺着劈面下行,来到劈面的山脚下,直到了山脚下,他们二人始知原来远处望不到天际的一片荒芜之地根本就是虚无,无法踏足,之前所见不过错觉而已,至于飞达的半空中,也不是荒芜之地的半空,而是另外一片领域了。
感觉不止山峰被劈了一半,连同另一半的空间也被劈没了。
不过好在他们还能在山脚下走走,走着走着,就有新的发现,没想到在这一面的山脚当中竟还辟了一座洞口,当然洞口被一幢石门给挡得严实,不用说,这幢石门没那么容易打开。
冬离往后站了站,把空间留出来,尔后秀眉挑起地看着莫凌。
莫凌回过头,将她挑起的眉头纳在眼底,止不住地扬了扬眉峰,似是对她的回应。
被他这么一应,冬离顿时脸颊一热,放下眉头,捋捋额发,默不作声。
正如二人所想,这道石门果真没那么好打开,莫凌甚至想把这半座山峰夷平,可当真在尝试的时候,发现想夷平这山峰也非易事。
三年过后,他得出结论:“这门应该被下了咒语,只有咒语才能开启。”
而甫桑族是会咒术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也就是说,雁山费了那么大力气设置满山的阵法,不让人接近这个洞口,最终的槛竟是甫桑的咒术!
否则就算抵达洞口也进不了门,除非甫桑族的高手前来。
再或者,这个石门根本就是甫桑族亲设的咒语,是与雁山合作的。
洞口之内究竟另还有什么秘密?
莫凌与冬离相视一眼,觉得仙族和甫桑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而这关联是世人所不知的。
“走吧!”莫凌对于咒术没有研究,既发现非咒术不可,就不必在此多费时间和精力了,“去会会甫桑族!”
闻言,冬离面上一讶:“怎么会?我们在此这么多年过来,他们全然没有任何动静,似不存在一般,如何会他们?”
莫凌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以神识探进来所遇的那帮甫桑族,如果没有迁徙,他应该是能找到他们所在的。
冬离见他面上没什么波澜,虽未解释,但知道他是有信心的,遂腾起身子,与他并肩御风而行,并肩,头一次,她与他并肩飞行,过去,她总是落后一小段距离,即使他有意等她,她也会刻意地隔他一些,应该是没有自信吧。
如今她也不是有多自信,在他的面前,她向来缺乏自信,只是近些时日相处过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微妙的事情,连谈话也多带了些相商的意味,使得她感觉到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重要性,如此,当莫凌慢下速度等她的时候,她勇敢地赶了上去,飞至他的身侧。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