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通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恍惚惚的,不是因为输了棋,而是在想着别的事。
昨晚,李寒鸦走后,庞天河并没有和他下棋,而是丢给了他一份文件,让他自己看。
林通看见页面上那个专属于天机府的标识,知道恐怕不简单,估计是什么机密文件,就连忙打开看了起来。
李寒鸦,男,15岁,父,李暃,母,韩挐。
入目第一行的这段话看得林通有些迷糊,他略感奇怪的望向自家师父。
见庞天河瞪了他一眼,又连忙低头继续看了下去。
李暃,男,39岁,造化境三重。
西秦世家,陇西李氏,家主李虎,有八子,幼子便是李暃。
李暃18岁,寻道十重大圆满,出陇西,游历天下,初战成名,入英杰榜第八十二位。
……
20岁,脱凡三重,英杰榜第五十四位,入稷下学宫,与韩挐相识,两人相恋,后私奔。
……
23岁,脱凡六重,英杰榜第三十一位。
这是李暃人前最后一次亮相,之后隐姓埋名于大魏武阳府,开始平凡度日。
韩挐,女,37岁,造化境二重。
地榜第六,昌黎先生韩退之的小女儿。
自幼生活在稷下学宫,18岁遇李暃,两人相恋,后与李暃私奔。
19岁,脱凡一重,初战成名,入英杰榜第七十三位。
三日后,被改为巾帼榜第六十六位,为天机府历史上少有的榜单出错。
……
21岁,脱凡四重,为巾帼榜第四十一位。
后与李暃在大魏武阳府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林通一口气看到这里,已是激动到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叫李寒鸦的小子,背景很深啊!
不说他父母,只一个韩愈韩退之,就已是少有人能惹的存在。
天机府的地榜是整个天下,千岁以下最强的七十二人,昌黎先生,位列第六。
且韩愈先生,正是林通此生最尊敬的人!那篇《师说》,是他毕生之信仰!
“看清楚了吗?我寒鸦老弟可是昌黎先生的外孙!”庞天河十分自豪,他最尊敬和崇拜的人也是韩愈先生。
当年,他三百岁,神游一重,因兴趣太广,耽误了修行,还被人耻笑总是和下贱之人学些无用东西。
正感迷茫之际,《师说》横空出世,他读了之后,因此明了本心,来了这武阳学院,当了院长。
“没想到啊!没想到!”庞天河一脸感慨,还笑的非常得意:“我都快入土之人,有生之年,竟还可以和昌黎先生搭上关系,我和寒鸦,兄弟相称,他的外公,岂不就是我的外公!哈哈哈哈。”
“师父,你怎么不早说?”林通有些后悔刚才没多说几句,攀攀交情。
他本是孤儿,自小被庞天河收养,一直看着自家师父平日里狂热崇拜着韩愈先生的样子,耳濡目染之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譬如当年炼体十重大圆满时,林通就是依师说,行师道,一举突破入寻道境的。
这个世界虽以武为尊,但因寻道时各人的志趣不同,倒也使大陆上百花齐放,赋这些看似无用之事,一旦为道,再不断积累,最后化道通玄,就可变成神通,拥有无上威能。
不过能突破入通玄境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大部分人的道都暂时只能算是爱好。
林通的师道也好,庞天河的棋道也罢,不入通玄,万事皆休。
“这可没办法,我也是昨天下午实在对这寒鸦老弟的功法感到好奇,才去天机府花了大价钱买来了他的来历情报!”庞天河一脸自得:“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然后你就偷偷设了局,和他结为了兄弟?”林通心中羡慕不已。
“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我对昌黎先生如此尊重,怎会设计他外孙!”庞天河十分生气,觉得自己的弟子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林通哼了一声,满是怀疑的语气:“我也不想相信师父你是这种人啊!可事实就摆在我眼前,你已经成了昌黎先生的便宜外孙了!”
庞天河故作一叹:“唉!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水到渠成,有时候,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下罢了!”
林通听了,实在有些好奇:“那你老人家倒是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吧,你师父我啊,昨晚看完这些文件后,也是激动到整晚没睡着,一直想着自己该如何不动声色的与寒鸦老弟套套近乎。”庞天河顿了顿,喝了口茶,见林通急了眼,得意一笑,才继续说了下去。
“没想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一大早,门都还没开,他就来到了图书馆,我心想难道是天意?就急匆匆的给他开了门。”
“结果寒鸦老弟一进图书馆,就如往常一样开始找书看,我见了,心生感慨,不愧是昌黎先生的外孙,果然好学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寒鸦老弟,博古通今,学识渊博,我们图书馆,就没有他没看过的书。”
“这样一来,我又觉得,实在有些寒酸,在楼上犹豫了一下,就把学院所有珍藏的功法武技全给搬了出来,准备让他开开眼。”
“没想到啊,寒鸦老弟连这些也都看过,还全都会,不愧是昌黎先生的外孙啊!”
“师父我当时心情复杂啊,哪还好意思去开口啊,就假装在一旁独自下棋,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啊。”
说到这,庞天河叹了口气,神情落寞。
林通也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