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秋一路瞅着我的大包袱,道:“你不是偷了我们山寨的金子吧?”
我“切”一声,“还说呢,一点报恩的心都没有,都不给我两块金子当报酬。”
“没拿你压寨就算不错咯。”闵秋嬉皮笑脸道。
这人,若不是见过他对月娘那般深情的样子,还真以为是个痞子。他背后又有什么故事呢?我想着。
三日后,便到了益州城。
车队以贩粮之名进得城内,城门守兵还特意指引我们往城东公所送粮去。
这是一座废城。
原来的朱红城门,只剩下门框,残缺的城墙坍塌下来,堵住了一半门洞,从另一半能容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的门洞穿过之时,还能见到砖块上深深的箭孔和锈红的血迹,彰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惊心的战事,又埋葬过多少含恨而逝的英魂。
城内人烟稀少,户户大门紧闭,随处可见残破的窗棂和只剩一半的土墙,偶有开门的商铺,内有个把人影闪烁,倒是不少野狗成群结队从街上跑过,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我们运粮的马车经过,碾压过石板路,“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城,便是一座接一座,数不完的方块似的房子。
闵秋叹息一声,道:“你可知为何这些狗儿都这般肥壮。”
“吃得好呗。”我随口答道,立马想到它们吃的应该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战争,真的那么可怖么?
沿路卫兵甚少,据无缺分析,应该是梁军主力往东而去,准备攻巴东。巴东城城主乃蜀王忠心下属,且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正好可以缓解益州压力。
我们特意绕路往蜀宫前面走过,纳罕的是宫门也只有小队卫兵把守,门锁紧扣,贴着封条。
到了城公所门口,才略有人气,一队队士兵来往进出,门口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我们运粮来,也未多加盘问,只指着大门旁边的收粮站让我们过去。
我心一动,悄声对无缺道:“这里有没有监狱?”
无缺低声回道:“监狱没有,不过官员收审都是先押往这里,有刑房。”
“太子一定在这里。”我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