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下梅花玉佩,系到他腰间。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想不起来往事,永远做那个,要嫁给顾因的,良雨良。”
我抬起他大手,贴上面颊。
泪是沁凉的,手是暖热的,厚实的。
“但可惜,我不是。再过一注香时间,你便会醒来,所以,我该走了,忘了良雨良吧,再见!顾因!再见!珍重!”
我的唇落在他掌心,再放下,起身。
装作看不见他眼角一行清泪,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
大风从重云上来,卷起积雪,紧裹成团的雪粒扑打在脸上,落在发间。
想那日初雪翩飞,两情深定,如今积絮未融,已隔沧海。
只愿走完这段路,似踏过奈何桥,赐我孟婆汤,忘人间烦,抛尘世忧。
为乱世而来,现济世而去。
原来,那隐世之卦,不是指湘国,不是指顾因,是我。
是良雨良。
世间,再没有良雨良。
世间,再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