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被亲随唤醒,正准备发怒,亲随却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哨卫发现党项人退兵了”,这让他莫名其妙,不知道是阴谋诡计呢还是对方真的不想攻打了。
嵬名兰走了,在得到房当长武兵败被杀的时候,就下令全军总退却。
一万名骑兵被全歼,使得他手中的兵力,根本没办法应付宋军即将到来的攻击,与其固执的围攻常兴城,不如保存兵力回防东廓城。
进攻的失利让他看清楚自己的长处专于防守,不过这一万骑的代价实在有点大,不仅葬送了五千擒生军,还把精通山地作战的步跋子尽数葬送。
通过探子的详细汇报,嵬名兰如坠冰窖,大热天的心里冰凉。
房当长武的四千精骑,居然没能打过宋军的五千杂牌!
步跋子在进攻山包的过程中血流成河,最终剩余的一千多步跋子全部归顺野狼军,有了这个补充,宋军因此损失并不大,合计也就两千多人。
此消彼长,如果在常兴城下,几万部下得知骑兵被全歼,必然军心不稳,再被携胜而来士气大振的宋军围歼,搞不好自己也会兵败。
赶紧走!
种师道,林冲,在东廓城,我们再见分晓!
放了一句狠话,嵬名兰像兔子一样的跑了,他刚走不到一个时辰,猴子带着野狼军骑兵就出现在常兴城的视界。
童贯这才真的相信党项人真的走了,性命保住了,浑身虚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等到远远地听见野狼军内的号角身,距离不到两里路,童贯才缓过劲来。
能活下来是好事,不过问题马上就产生了,童贯一意孤行,指挥刘延庆孤军深入,惨遭大败,这个责任需要有人扛。
谁来扛呢?
刘延庆战死,就算再大的罪名也无济于事。刘光世,这家伙稍显级别低了一点,必须还要找几个分量重一点的将门,否则朝堂上的御史没那么好糊弄。
猴子听说党项人一个时辰前撤离,只是放出斥候打探情况,并没有再追赶。
一来敌军退而不乱,讨不了多少好处,二来今日激战两场,即便人受得了,马也吃不消,还是好好好休整。
老种和林冲合兵一处,在城南扎营,这里进可攻,退可守,相对来说可以保证自己的主动。
两人依据上下级礼仪,处理完扎营事宜,就立即带上亲随进城面见童贯。
宣帅临时府邸,门口跪了一大片将领,都是此次跟随童贯带兵的将门要人。
林冲有些疑惑的的问老种“老相公,这些不都是投靠宣帅的么?怎么一副开刀问斩的架势?”
老种眼皮都不抬嘿嘿冷笑“宣帅打得好主意,一箭三雕啊!”
“咦,老相公赶紧说说,怎么个一箭三雕?”
“此番大败总要找人应付朝廷问责,禁军精锐悉数折损,往后征伐党项只有靠我们来,故而扫清西军叛逆向我们示好。”
林冲听了只有两个,“相公,不是还有一个么?”
老种吐了口气,艰难的说“砍了西军这么多人头,官家必定更宠信他了,这一回,宣帅可是因祸得福了。”
果然,一箭三雕!
朝廷和官家的心思都一样,武将都是靠不住的。因为太祖就是武将,借着孤儿寡母新君初立,便在陈桥驿搞出一个黄袍加身。
尽管优待先朝皇族,许下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诺言,给于特别照顾。
但是对于宋朝的武官来说,朝廷从来都是严防死守,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军队和武官手中的权力。
对于朝廷士大夫们来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武官的危险性甚至比敌国还要可怕,毕竟外族只是要一些好处,掳掠一些民众财富而已,不会动摇自己的地位。而武官一旦造反,文官就很难确保自己的地位,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为保全自己的利益。
在这种局面下,整个大宋陷入了畸形的发展道路,文明和物资极大丰富,军队和将士日渐荒废。除了那些在金明池表演的禁军让人赏心悦目,其他的都浑浑噩噩糜烂的彻底。
即便在一些有战斗力的部队里面,军纪也败坏的无以复加。
在宋军军队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出征、行军、作战、追敌、获胜,统统都是拿钱开路。打顺风仗的时候还有模有样,一旦稍微硬一点苦一点的仗,马上就装死狗,任人宰割。
或许有不少敢于英勇奋战的小股部队,但是毕竟数量奇少,而在历次战斗中,这些有骨气的部队,往往会被长官顶在最前面,逃跑的时候也会让他们断后,结果会被优势敌军包围湮灭。
近百年过去,这种英雄主义的队伍,如今已经已经凤毛麟角。
即便是老种,杨可世的部队,也不能说是大公无私的,因为一个好人在一群恶人的包围下,绝对难以生存下去。
老种多年的阅历看清了童贯内心的想法和目的,但是他没办法救下这些人,尽管这些人都是属于西军群体。但是皇权在那里摆着的,他还没有勇气敢于对抗皇帝的代言人。
老种并不说话,已经进了大堂。
童贯赶忙下来堂间含笑相迎,“老相公,韩爵爷,果然是烈火辨认真金啊。”
说着环顾左右,对着手下说“你们看看不一样的人,这打仗就不同,某些人兵败被杀,而老种相公就可以破敌万骑而威震西北,这才是真正的西军之伟绩,大宋之伟绩!”
老种和林冲先按照官职行礼,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