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李问天看向谷寒烟。
“留他们有用。”谷寒烟道。
李问天不再多问,看向了另一边,只见大忽悠在赤膊大汉身上搜刮了一番,找到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不少银两,此外还有一个铁牌,上面刻着一个飞燕模样图案。
“是飞燕帮。”李问天说道,“我还没去丹霞谷的时候,在清河镇就听说过这个,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山匪,在清河镇外一直为非作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被清剿……”
“勾结官府呗。”大忽悠轻描淡写道,“这种利益牵扯的事情,素来不分什么善恶。”
李问天原本对这群山匪离去有些担心,但是有谷寒烟在一旁,显然用不着担心。谷寒烟怀中抱着李纤儿,自始至终面色平淡。
清河镇前有一条河流,当然了,和官陈河肯定比不了,但是水质却非常清澈,从中竟然能看到不少游鱼,这让大忽悠颇为感叹。
正对着镇口的方向有一座小木桥,城外有不少农田,随着逐渐接近清河镇,来往的行人由最初的稀少,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也正因为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打量到谷寒烟身上的目光也一道道增多。李问天皱起眉头,他虽说只是冒名夫君,但身旁的佳人如此被打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好在这些老百姓并不像山匪那般,行事都还是有些顾忌,再加上李问天手中杵着一个铁棍,大忽悠背着青光剑,行人大多看了一眼之后,就都低下了头。
李问天在丹霞谷一共待了九年,他是十岁的时候被丹霞谷的人带走,此番年级翻了一轮,样貌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李问天对一些清河镇的镇民还有些印象,后者却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李问天叹了口气,打算先回自家看看。谷寒烟对此并无意见。李问天从小就家境贫寒,不然也不会去丹霞谷做那外门弟子的苦活。家坐落在清河镇里一处偏僻的泥土盖的房屋,周围十分杂乱,显然没有怎么打理,大门此刻紧闭着。
李问天皱眉,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他到隔壁询问,这才得知家中爹娘在去年患病,由于没钱进行及时有效的治疗,已经先后逝去。
李问天心里有些发堵,事实上,自己在丹霞谷生活了九年,已经十分独立,但是骨子里还是抛不开传统道德。本以为此番回来,凭借自己的一番本事,可以改善一下爹娘的生活,报答生育之恩,却没想到就此阴阳相隔。
回到家,谷寒烟和大忽悠在门口正等着,见李问天面色不太好,大忽悠忙问怎么回事,李问天将事情原委交代一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大忽悠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好说些什么。
泥土房的门都是插进去的,只需一点小技巧就可以从外面打开,李问天进入其中,对房屋的布局还是有些印象,他给谷寒烟和李纤儿先整理出来一间较好的房屋,随后自己和大忽悠则住在另一间。
谷寒烟进屋后,李问天不便再打扰,和大忽悠回屋,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颇有些拥挤。
也许是因为李问天双亲故去的原因,大忽悠难得的没有调侃,两人仰头看着黑漆的屋顶,谁也不说话。
半晌之后,大忽悠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小问天,你有什么想法?”
李问天并没有立刻回答,这让大忽悠有些自讨没趣,他翻了翻身,打算睡了。
李问天的声音这时传来:“爹娘不在了,是不争的事实,该来的总会来,以后也少了些牵挂……”
李问天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打算把这屋子卖了,咱们一条心去追寻那修仙之道。明天我去问一问寒烟,看她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屋子里有个小窗,月光从外面倾斜进来,大忽悠再度翻回了身,见着李问天炯炯有神的双眼,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了一些他也说不上来的改变。
……
月光如沐,清河镇内外一片宁静。
然而,在距离镇子数里外的飞燕山上,却并不似这般安闲,人流走动不止,一间颇为富贵的房屋中,有节奏的撞击声,正伴随一阵阵娇哼传出。外面站立着几个喽啰,却都低着脑袋,不敢有任何对房屋中的不敬,只是随时准备听候其中吩咐。
许久之后,房屋中的声音才终于渐渐归于平静,只有些许悠长的吐气声。半晌,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道袍。若是从门口往内看,可以看见床榻上还卧着一道纤柔身影,正扭转着腰肢。
“什么事?”道袍男子随意瞥了瞥。
守在门前的一名山匪答道:“禀供奉,帮主找您有事。”山匪微低着头,语气十分谦卑,很难看出这竟是一个山匪的表现。
被称作供奉的道袍男子应了一声,看来帮主又遇到难事了,他没有回屋,径直朝着某个方位走去。
那门依旧开着,里面的女子见道袍男子一走了之,撅了撅嘴,却是不敢造次,只是搔首弄姿走上前关了门,门口的山匪们依旧不敢看上一眼,生怕女子把他们告到那供奉那里,他们可万万不敢惹这位神一样的供奉。
一间大屋。
“王龙兄弟,你可算来了。”飞燕帮主热情地拥上前来。
王龙问:“帮主找我,所为何事?”
飞燕帮主道:“王龙兄弟有所不知,今日帮中一个兄弟说瞧见了个正货,副帮主当即带人过去,没想到被对方一人直接一剑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