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名关在死囚牢里的仆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在墙上留下“冤枉”两个血字,然后碰墙而亡。
只是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新知县觉得蹊跷,把小妾和仆人相继自尽的消息上报给了那名巡察使,请求批示。
这时候那名巡察使已经平步青云,由五品变成了三品大员。
他对小妾和仆人的自尽给了四个字的批示:畏罪自尽。
接到批示后的新知县便心领神会,将这案子轻轻掀过,将小妾和仆人的尸体草草掩埋,不再追究。
只是在卷宗的末尾,淡淡的提了一笔。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那名新知县也早已经接到调令,调往他地为官,算来周仲康已经是此案之后的第三任知县。
这些案卷尘封已久,从来没有人翻动过,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当年的案子。
周仲康也是无意中翻到这个卷宗,因为看到被害者曾经是本地的县官,便顺手翻了翻,前面的案情描述和破案的经过,看着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翻到最后一页时,看到那位新知县淡淡提到的那一笔,案犯某某和某某在行刑前已畏罪自尽。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便捧着这份案卷又读了几遍,尤其是最后那一条补述,越想越觉得蹊跷。
那凶手既然是小妾和仆人,两个人又已经认了罪,只待秋后问斩。
而两人自尽的时候距离问斩还有数月。
但凡是人,就没人不希望能活着不死的。
就算明知道最终还是会死,还是会留恋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不到最后死的时候,没有人会舍得提前放弃生命。
尤其是这两名已经被判了斩刑的犯人。
这说不通!
就算两个人真的是生无可恋,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在墙上写下血字,还是那样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冤枉!”
除非他们自知必死,而此案确有冤情,两人是以死来表明他们是被冤枉的!
想到这里,周仲康不由得悚然一惊,后背猛的窜上一股寒意。
当时是在子夜,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户外面吹了进来,将他面前的卷宗吹落在地。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卷宗,看到被风拂到的最后一页,身上寒毛根根竖起。
第二天,他马上着手调查此案,他最先想盘问的就是七年前负责看守死囚牢的狱卒,想了解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时间过去了七年,当年的狱卒早已经换了人,竟然无人得知他想要问的事情。
越是查不到什么,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可除了他心中的怀疑之外,他却找不到半点线索。
“沈姑娘,你如何断定这是桩冤案?”他冲口而出的问道。
虽然他也怀疑这是冤案,却没有证据,这时候听到沈凝的语气却是肯定之极,不禁又惊又奇。
沈凝在案卷上轻轻一拍,说道:“相信周大人一定也看出来了,这宗案子一共有四个疑点。”
“四个疑点?却是哪四个?”周仲康不由睁大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