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南星就被拉起来了。昨晚很迟才回来睡,再加上因为那个消息,南星失眠了。
所以现在的南星不禁有些暴躁,连帮她梳妆的几个新仆人都有些被吓到。
她们知道这位姑娘很重要,必须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但是这位姑娘人一直很好,从不打骂苛责她们。
今天?很奇怪。
就和今天接到上面的命令一样奇怪。
但是她们还是毕恭毕敬的把南星打扮好了,一个英姿不凡,还带着邪气的男人从花做的囚牢里走出,而带着他的人是king。
在这个组织里,能见到king的人并不多。就算见到,也并不一定是king。
他们一起走进那辆纯黑色的车里,king甚至为那人亲手拉开车门,这样的殊荣,从没有人能得到过!
她们见到那个“男人”突然扬起头,邪笑着,在king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king笑了,将“他”小心的按进车里。
跑车疾驰而去,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几辆车,南星看了一眼,里面坐的人都是组织里的好手,看来龙战今天是铁了心了。
南星今天一改之前的木然与空洞,既然是去见夜熙,那便要高高兴兴的见!
也许是最后一面了呢——
龙战瞥到南星唇角满是邪气的笑,还有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恍惚间觉得他的星回来了。
可是上车时,星对他说的那句话一直回荡着,告诉着他回不去了。
唇角漫起苦笑,一张俊容更是冷冽,是吗?他也想看看还有什么能伤到他,能让他后悔。
龙战于野,笑傲四方——
他早已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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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所有风花雪月都必须凋零?
风从窗户肆无忌惮的吹进来,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得忽猎作响,他伸出手,风从他的指间流逝而过,继而袭向房间。
他淡淡的看着这无形的风,“今天的风儿很悲伤——”
满室翩飞,一张又一张照片像雪花一样落下,又被滚起来。
真是可笑,他的这双手,这个相机,竟然偷拍了这么多那个人——
他们都说那个人没有回来过,可能已经死了都说不定。以前他还能从程安之那里知道一点的消息,知道“他”还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可是现在连程安之都说不知道“他”去了哪。
夜熙蹲下,一举一动都是华贵的雍容,他捡起一张照片,突然觉得他很对不起“摄影师”这个名词。
他爱好追风,爱好这项极限运动。他喜欢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喜欢看大自然力量的庞大,可是几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在风中消逝,吹走一切烦恼与忧愁,来也悄悄,去也无踪,是他觉得解脱自己最好的选择。
葬于风中,是夜熙觉得最惬意的消失方式。
在西伯利亚的那一次,他以为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是竟然还是没有!
原来活着难,死亦如是。
他将照片翻过来。
漫天繁星,街头霓虹闪耀,少年的脚边满是酒瓶,他的脸上有些晕红,但是眼睛依旧清澈,他向着摄像头举起光华流转的酒杯。
夜熙几乎是一瞬间想起,这是南星一个很重要的画画比赛失败,两人喝酒时,夜熙偷拍下的,当时他以为少年并没有注意到。
原来少年没醉,醉的是自己。他以为“他”没看见,可是“他”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南星,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南星,我不再找你了。
因为今天,我是新郎——
夜熙像个孩子一样将照片都撕碎,烧成灰,将它们从窗户洒下。
所有的年少轻狂都这样消散吧,也许他错得太离谱了。
就让一切都终止吧!
岁月很长很长,却都可以在一瞬间消失得个干干净净……
宾客鱼贯而入,新娘已经梳妆打扮好,可是重要的主角新郎大人却不见了。
夜晓很是头痛,这声明一遍又一遍,希望千万不要再发生订婚宴上那样的事了。
真是奇怪,哥哥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他们都欺骗了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还会原谅自己吗?
父亲的话不可以不听,哥哥的安慰不可以不管,所以——他做的是对的!
如果哥哥在乎的那个人真的如父亲所说,只能给他带来灾祸,那么——
夜晓坚定了步伐,一切都没有哥哥的安全重要,都没有他的生命重要!
夜晓找遍了所有夜熙可能在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夜熙,最后不得已只能一切的房间都找一遍。
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是在窗边找到夜熙,他的模样像失了魂。
“啊,你来了,是婚礼快要开始了吗?”
夜晓点头,想要去拉他,他就坐在窗子上,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手里有着什么东西残余的灰烬。
那副样子,让夜晓很害怕,怕下一刻他就会随风而走般。
可是没等夜晓动手,夜熙自己跳了下来。“走吧,别让父亲等急了。”
夜晓拿出一条手绢,夜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全是灰。他不甚在意的擦了擦,大步离去。
而夜晓却傻在了那里,这是他的哥哥!那个有洁癖症的哥!
恐慌不断的蔓延,他是不是不该欺骗他!这样的夜熙让他害怕。
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回到了那几年——
回到夜熙堕入黑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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