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一道火辣窜上脸颊。
“哐!”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结果踢到桌子。
箐笙满脸悲催。她居然忘了,无舟师兄也正有一笔账正要跟她算哩!这不正好撞枪口上了?
但她做都做了,抵死赖账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坦白认错?也算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反正只是亲了一下脸,这在现代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嘛。
箐笙再次回头,眼神炯炯的直视他。但当她一看无舟那双意味不明的眸子。箐笙的气势立马瓦解。
箐笙又把脑袋埋回来。果然不可能嘛!她亲了他一口,还拍了他一巴掌。无舟师兄到底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宗门去。
无舟看着她的神情千变万化,就像一块染色布。女人受了刺激,情绪就这么不稳定?
无舟语调平稳的说:“不是算帐么?继续算。”
箐笙自知这一环摆在眼前,怎么也逃不过去,一横心:“早上的确是我做的,又怎么了?”
无舟看她:“我当然知道是你做的。”
“那我道歉。”
“就这样?”
“那……还要怎样?”箐笙揽了揽衣领:“难不成还要我负责?”
他会恼羞成怒吗?
无舟问:“你在想什么?”
啊?想耍流氓啊,这还需要交代心理活动?箐笙有点窘迫。
无舟看了她一会。然后起身,伸出手。
箐笙慌神,看着他的手向着自己脸颊靠近。惨了!他难道是准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但毕竟是自己唐突在先,所以即便可能挨巴掌,她也没有躲,只是闭眼往后缩了一分。
无舟手指划过她的头发,她耳边的一缕秀发截止而断。
箐笙的脸上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被他莫名其妙剪了一戳头发。她捂着自己耳边松散下来的发丝,有些不安的盯着他。
无舟夹着手上的一缕头发,淡淡的道:“你看,你猜不到我要做什么。但你应该能猜到,我让你跟在身边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你还敢接近。你凭什么判断,你接近的是什么人?”
原来,他的问题跟自己所想并不在一个层面。
箐笙沉思了一会儿,低头道:“之前我是想不通。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的确需要重新判断。”
“知道哪些?”
箐笙拿起桌上的那张纸,在他面前展开:“知道我和艾筱的来历。”
无舟眼底一动,看着那匣子上的字迹:“怎么知道的?”
箐笙正色:“这就得从这此物说起。不管这里面里装的是什么,光是这个匣子,就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这匣子上所刻的动物,皆来自神话传说。但我仔细观察过,动物的排序都有规律。你看,从第二个龙开始,接着是凤、狮、天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行什。一共十个。”箐笙道:“而这个是脊兽的排序!”
无舟说:“原来你也知道脊兽。”
“脊兽是凡人建筑上安放的兽件。同时代表着尊卑。脊兽越多,建筑级别越高。有些脊兽,寻常人家是不能用的。历朝人间帝王的前殿后殿,也只有九样脊兽。古往今来,只有唯一一座正殿,十样俱全。那代表的是最高皇权。”
无舟耐心的听。
箐笙眼神灼灼,指着第一个图案:“但这匣子上却有十一样!在龙之前,还多了一个人形。龙代表的可是神仙!脊兽是人类建筑的特点,但谁又敢把人排在神仙前面?”
“所以,你联想到了天诛?”无舟问。
“没错。敢用十一个脊兽作为花纹的莫字,与那个全族被天诛的莫家很吻合。”
无舟道:“你想证明这个匣子来历,这种猜测应该只是其一。”
“你曾经说过,世上有那么几家人超脱在外。除了莫氏,还有一族姓葵。而恰巧枯香斋的主人也姓葵。如果这个莫和葵,就是那几家中的两族。那么枯香斋拿出此匣,却又不提来历,就完全说得通了——知道那几家存在的人,很快会联想到出处。不知道内情的人,也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无舟揉揉额:“这一段是卫旻告诉你的?”
箐笙点头:“是我问他的。”
“他见你已经起了疑心,与其你出去到处问别人,不如在这竹楼内告诉你。也有道理。”
“这么说,我猜测的是对的?这个匣子来自那个被全族诛灭的莫家?而修道界齐聚上巳宴的目的,是为了它?”
无舟道:“不错。”
“来历不明的匣子,来历不明的莫家,来历不明的全族天诛,还有来历不明的姐弟。”箐笙点点头一层一层的梳理下来:“所以,这也是你会带我和艾筱来酆都原因,我们俩跟那莫家有关。”
无舟神色复杂:“接着说。”
“你说过那几家的事,不为外人道,但你却在早前便对我说了。你不止一次试探我记得什么,留心我的举动。还有……艾筱强行入道的那一次,你的确不是单纯的为了救他,你用精血验证了我和艾筱的血缘!修道宗门不在意血缘,只有家族才讲究血缘!”
箐笙的心绪也很复杂。原来半年来,他们那么多的交集并不是偶然。他对她的关注也有更深的含义。
他将他们放在案板上剖析,她却后知后觉。
无舟也在思索,她竟然只通过一张画,就将四散的真相拼全。也是在他意料之外。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她。
无舟道:“你知道得有些早。”
箐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