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光县发生的这件雨夜来门惨案,可以说轰动了整个县城,那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天,到了许宏光父母出殡下葬的日子,依然有不少的人专门过来,就好象看热闹似的,围着早已变成一片废墟的许家,在外围指指点点的,不时的议论着发生在许家的这件惨事。
这五天之中,刚刚二十五的许宏光,除了在刚刚被人刨出来得知自已父母遇害时哭了两声之外,在这几天之中,显得平静的很,就好象傻了似的,谁跟他说话,都是爱理不理的,还好这些热心帮着处理丧事的街坊邻居们知道他刚刚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神智方面有些迟钝也再所难免,倒也没人因为这个去怪他。
只是,今天可是他父母下葬的日子,当一声凄历高吭的唢呐声直冲云霄,召示着整个送葬人群开始起灵拉着棺木离开灵堂的时候,在这个当下,抱着自已父母遗像的许宏光,却依旧还是那副沉默无比的模样,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悲痛伤心。
其实,早在两天前,身体恢复过来的许宏光,就已经告别了床铺的依赖,可以起身下床行走自如,跟个正常人一样了,只是,或许是受到了这次事件的影响,呆呆的跪守在灵堂之中的许宏光,现在整个人变得冷漠无比,看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有时候,和他对视时,从他眼光看到的目光,冷得简直就象是两把刀子似的。
因为许宏光身体刚开始没有恢复过来的原因,其父母的葬礼,被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街坊安排成五天后下葬,这在民间,叫作排五入葬,如果是三天,就叫排三,还有更长的排七和排九,这都是民间的白事丧葬规矩。
几声响亮的二踢脚冲天而起,在悲凄的唢呐声中,一行吊唁者上灵前拜祭了一下许父许母之后,伸手撕去了灵堂上方的挽联,然后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便齐心协力的步入后面,把两个棺木抬到了拖拉机上,尔后就有专司负责牵引孝子的邻居把一幅长长的白布挂在了早已一身重孝的许宏光的身上,引导着他直接来到了已经抬到了拖拉机上的棺材面前,让他进行着起灵前的最后一项仪式:摔香盆。
许宏光父母这一辈的亲戚不多,直系的几乎没有,仅有的几个远门亲戚,因为害怕许家的祸事牵连到自已身上,连露面都没敢露,直通过熟人送过来几百块钱,就当成就这回事发生了。所以,这场葬礼全部由热心的街坊来帮着处理的,毕竟,大家都属于要拆,迁的群体,许家的遭遇,不免让他们都生起了一份兔死狐悲的心理,一个个在这种心理的影响下,全部热心的伸出了手,帮着许宏光处理一个其父母的后事。
棺材前的空地上,早就已经被人放置好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一个盛满了纸灰的青灰色瓦盆,早已经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那里,按正常的情况,许宏光直需要端起瓦盆用力朝着大石头上摔下去,摔得越碎越好,就可以了,可是,今天,负责主持这项仪式的李大爷,却拄着拐杖,颤抖的走到了许宏光的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朝着四周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扫了几眼后,满是怜惜的安慰起了这个刚刚病好就立即失去了双亲的孤苦青年。
“宏光,大爷知道你心里面有恨,这事情都发生四五天了,这警方也还没给出个结果出来,大爷知道你心里难受,也能体会到你的痛苦,可你这孩子总不能老憋着不哭吧,如果你听大爷的话,就哭上几声,哭出来就好了,那些造孽不办人事的坏人,老天会给他们报应的,孩子,你就哭几声吧……”!
李大爷不说还好,一说这到,倒是把旁观的一些人给弄得鼻子酸溜溜的,好险没滴下眼泪,只是这个抱着瓦盆的许家小子,却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上前两步就来到了那块大石头的跟前,双膝一曲,就直接跪在了那里,伸手将瓦盆放到一边,整个人就好象疯了似的,用脑门不住的在石头上撞击着,重重的朝着棺木磕着头,一下,两下,三下,没几下,额头就碰得一片铁青,不一会,当呯的一声,整块石头被他的额头给撞击的碎成了四五块的时候,他的额头处,早已裂开了几处伤口,从眉头那里往脸上不住的流淌着一缕缕的鲜血,看上去恐怖无比。
“宏光,你给我住手,你疯了啊,哭不出来,也没有你这样的,好了,好了,大爷不逼你了,起来摔盆吧,唉,孝子扳盘,起灵啦……”!
随着站起身来的许宏光将手中的瓦盆给重重的摔击在碎石上之后,几声鞭炮声中,负责驾驶着两辆灵车的拖拉机手连忙发动着了机器,准备沿着长街往县城外面十几里外的山坡上的许家祖坟处驶进。不过,在起灵的这一瞬间,一身重孝的许宏光,竟然又干出了一件令所有人惊奇无比的事情。
只见这许宏光一把就将别人塞到他手中的那根两尺来长的哭丧棒给抛到了一边,然后解开自已身上的白布,小跑几步,就进到了灵堂后面,从里面直接拿出来一根缠着厚实白布的一丈来长的棍子,就这么半扛半拖的回到了棺木面前,仔细的缠好了被他解开的白布,又再次恢复到了一声不吭冷漠无比的模样。
“好家伙,这许家小子的脑袋,该不会是钢铁做的吧,连石头都能碰碎,这也太历害了吧……”!
“嘿嘿,说起来,你们不知道了吧,这许家据说可是有真功夫在身的,比咱们这片武馆里的那些师父们还要历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