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疏忽了。此时她和应昊不单单是不能使用真气,而是本身丹田就不聚气。这山头上不知名的黄花,香气淡薄而醉人,是真的醉人!没有足够的真气护体,或者习惯了这花香气的人,大多一闻这香气就会醉倒。也是太长时间,能够登上这山顶的人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了。蒋忠早先还真是给忘了。
“呼噜……呼噜……嘻嘻……哈哈哈!”
蒋忠冲至她身侧,弯膝跪地,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这瞬间,居然听到她在睡梦中出了无比愉悦的甜笑。这……花香的效果也太强悍了吧?她竟已熟睡至斯?
蒋忠便是更顾不得这许多,手臂一紧,将她带入了怀中,为了验看她的后脑勺是否有伤。刚刚她可是“噗通”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这山上乍一看被浓密的草坯覆盖,实际上深冬之际,就是每日白天里阳光再好的这山头之上,草坯又能浓密到哪里去。而没了草坯的遮盖,这地上打眼一看就露出了许多碎石,大大小小的。这万一,她倒下的地方正好有块大石头磕到了脑袋可如何是好。
还好,并没有。她的后脑勺头都被蒋忠细致地撩起查看过了,光洁如斯,没有一丝伤痕。那她……还真是被这花香熏醉,顷刻间就睡着,睡实诚了而已啊。
蒋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亲不自禁地双手将她紧紧拥进了怀中,叹道:“吓死我了。”
下一刻,蒋忠忽觉浑身汗毛倒竖,怯怯地抬眼向前望去。
山崖边上,应昊一边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双目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瞪着蒋忠。
蒋忠被应昊的这一眼,瞪得呆愣当场,傻呵呵的,完全没想到赶忙把她松开啊!
还不松开?应昊眯了眯眼睛,一步、两步,向着这边走来。那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蒋忠的心尖上,让人遍体生寒,又动弹不得。
到了近处,应昊的眼睛更是危险地眯起。但很快,应昊便也单膝跪倒在了她和蒋忠的身侧。
“她怎么了?”应昊忽然觉得眼皮有些重,身子也很重,才是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跪下之后才现她的状况不对,她并不是……而是……摇了摇头,应昊才是问出了这一句,语句却已经有些含糊不清。
“啊!你别过来啊!”蒋忠后知后觉,赶忙出声……却已经晚了。
下一刻,“噗通!”应昊就这样也正脸冲下地倒在了二人身侧。
蒋忠此时内心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他居然比她还快?!
转念一想,也是,她是蒋忠背上来的。应昊却是自己爬上来的。那么应昊才刚爬上来,气息自是不稳的,这醉人的花香气就更容易……
嗨呀!蒋忠猛地一拍脑袋,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什么呢?
蒋忠赶忙一把抱起她,先将她送到了黄花覆盖的范围之外,一处离地三尺的突兀大石之上。好在那花香气独木不成林,只对深深置身于花海中的人奏效,并不会飘散太远,这样的距离足够。安置好了她之后,蒋忠也没忘赶忙把应昊也抱了过来。
蒋忠探了探二人的鼻息,头疼地摇了摇头。真的没想到这花香气会对二人如此奏效。若是就这么让二人睡着,怕是二人要至于傍晚才能醒来。虽然说就这么让人在这山头上睡半日也不甚大碍,但蒋忠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就地寻找解药。
说来,这不知名的黄花花海之中,其实藏着异色。同样的小花,黄色的花香气不易叫人察觉却醉人。一百株黄花之中会藏着一株粉红色的,没有任何香气,偏偏只有正午盛开,并在正午过后就凋零。在其刚刚盛开,花瓣最稚嫩之时,咀嚼其花瓣就能解了黄花的醉毒。但不懂其性的人也是不能随意使用的。
这粉花,最初盛开的时候全无毒性,但随着盛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不断吸收着周围黄花的醉毒。最终,当它凋零之时,其实只是粉色的花瓣枯萎成了好似依然鲜活的干花,触摸上去却干涩硬,再不含着半点水分。入夜后,冷风一吹,干硬的粉色花瓣就会随风飘散,最终,也是就近落于地表,隔日,便会孕育出更多的黄花。说来,这粉花还是黄花之母。
此时还是光说这彻底干硬了的粉花。这个时候,这粉花却比黄花的醉毒还要强烈。只是一片花瓣,若是不小心叫人吃进了嘴里,就是内力再深厚之人也要大睡上至少三天三夜。若是全无内力之人……可是曾有位身强体壮,但不谙武功的樵夫,瞧着这粉花讨喜,送入了嘴中一片,至此长睡不醒……
这可是真人真事儿!因为那樵夫,也算是个幸运的人吧。正是当初蒋忠他爹,如今在宣城德高望重的蔣大夫第一个在宣城救下的人。那个时候啊,当那位樵夫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过了近三个月了。原本好好一个堪比熊瞎般的强壮男子,三个月下来却憔悴成了一个风一吹怕是都要被刮跑了的皮包骨。之后能有大半年,那男子都只能卧病在家,又没有什么积蓄,全靠蒋大夫好心照顾着,并不遗余力地帮着其调养身体。
说来,蔣大夫当初也是四海云游,途经宣城附近,听说了这宣城城门外山头有此奇花,才是慕名前来。这男子,巧合之下其实也帮了蔣大夫不少,成了蒋大夫当时最好用的“小白鼠”。
“嗨呀!不行!”这朵不行,这朵也不行,这朵还是不行……
蒋忠在花海中遍寻着娇艳的粉花,倒是很快找到了许多,但每一朵都已经沾染了不少黄花的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