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同意进宫,陆如雪又多提点了孙妈妈和安妈妈几句。这二人是要陪着世子一起进宫的。
不过她这次出门,不打算带着采月。采月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了,留她在王府里主持大局。
并连着采莲也一并留下,采月生产后,内院的事便都交给安妈妈代掌。而采莲代替安妈妈进宫,陪侍世子爷。
依着陆如雪的意思,当然是不愿将中馈之事,交托于郁侧妃。
所以穆玄阳便以侧妃刚进府,不了解府里诸事为由。依了王妃所请,将府里的中馈等事,一并交到了采月和安妈妈的手上。
为着此事,郁侧妃不知又哭了多久,摔碎了多少的杯碗。甚至还跑到王爷面前去哭诉。
不过她倒也聪明,并不明说。而是以自己不能相助于王爷,又不能替王妃分忧,心里着实难过,请王爷一并带了她去北境。
穆玄阳原就不喜这个女人,见她哭哭啼啼的,又闹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怒之下,竟然下令郁侧妃,抄经禁足于“紫荆园”,为大军祈福。
等到陆如雪听了消息,郁侧妃已被冰刃,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押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样也好,少了侧妃在府里兴风作浪的,采月和安妈妈也可便于行事。
这些事基本交待完毕,两位妈妈那里,已经替世子爷打点好了进宫要用的东西。
皇后为了让儿子、儿媳放心,甚至派了贴身的女官,和宫中侍卫,来王府接孙子进宫。
陆如雪依依不舍的将儿子送上了马车,看着挑着车帘,强忍着眼泪,和自己挥手告别的儿子。陆如雪紧抿着双唇,咬紧了牙关,这才没让儿子看到眼中的泪水。
直到马车转过巷口,穆玄阳安慰的从背后,搂着陆如雪的腰身时,她这才忍不住,哭着扑到了夫君的怀里。
“庭儿是个乖孩子,母后一定会照顾好庭儿的,夫人放心。”
妻子担心,他又何偿不忧心。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好在儿子是呆在皇后所在的中宫殿。
就算有人想算计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他也早早安排了忠心之人,于暗中相护。
其实,陆如雪同意皇后的提议,还有另一层深意。儿子进宫,不仅可以摆脱郁侧妃的算计,更可以安皇上的心。
穆玄阳领二十万大军在北境边关,坊间又早有传言,说汉王大逆,不遵皇命。就算皇上当时不在意这些传闻,可万一此时,再有人传出什么消息,中伤穆玄阳,只怕皇上不信也会有所疑。
庭儿入宫,便可化解这些传言。想穆玄阳只此一子,且又是嫡子,如今汉王世子人在宫中为质,皇上就算对传言心存有疑,至少也会想到此点,印证传言的真实性,不会立刻便拿穆玄阳去问罪。
凡天子者,本性多疑。高祖如此,永乐皇上更是如此。
送走了儿子,趁着穆玄阳进宫的时候,陆如雪又回了趟娘家太傅府。她此次出门,除了不放心儿子外,更不放心的便是祖父,和两位有孕在身的嫂嫂。
为三人请了脉,又拟了方子,留了不少生产时要用的东西,这才回府赶制药丸。
直忙到月升中天,穆玄阳亲自来催,这才出了小药房,由着夫君拉着,回了正房去休息。
除了汉王府,灯火烛焰闪了大半夜。京中的魏国公府,各房也都点灯熬油的,不得安睡。
老魏国公和徐太夫人,禀退了下人,独留了儿子徐辉祖和长媳在上院正房中厅。
“辉祖,你此去西北,一定要多加小心。且此仗只许胜,可又不能胜的太快。总要等到汉王那边传了好消息,你才好承上捷报。”
这打仗可不只是一味的打赢,就能立功。皇上派汉王去平定北境,却让谷王到南海缉剿水匪,任谁都看的出,是有意想在此战后,立汉王为太子。
且这次,是皇上登基后,首次派魏国公去西北。所以为了国公府和皇后的颜面,此仗也必须得胜。
可又不能抢了汉王的风头,不过依着魏国公的脾气,也不愿拿着兵将们的性命,为汉王铺路。所以只能先守后攻,暂缓主动出击。
“儿子明白。谷王心胸狭隘,又无领军之才,实难堪大宝之位。汉王不仅助皇上登基有功,且心系苍生胸怀天下。此次还有汉王妃,随军同行。儿子必会助汉王一臂之力。”
两个外甥,徐辉祖最中意的还是汉王。而且皇后对此也不反对,只是怕谷王心里难过,这才迟迟拿不定主意。
不过经此一事后,只要汉王可以顺利平定北境,皇后也不好再沉默不语。到时汉王继太子位,更是名正言顺。
魏国公虽要出征去西北,可却为北境而忧。而谷王府内,谷王正对着满府的幕僚、府官,暴跳如雷。
“你们,你,还有你,倒是说话啊。平时不是很多主意吗?怎么事到临头了,全都哑巴了。”
“王爷还请息怒,请容在下等人好好想想,必能在天亮前,想出万全之策。”说话的人是谷王一位坐上卿,跟着谷王最久。
甚至在谷王进京为质时,也一直随王伴驾,所以深得谷王的信任。
“佟先生,本王怎能不急。父皇将平定北境的大任,交给了汉王。却派本王去小小的南海,剿什么匪盗。这不是分明更看重汉王,想为他在百官面前,竖立威信。”
“只怕等本王剿匪归来时,汉王早已坐上了太子之位。到时一切晚矣。”
连朝中百官都看出来,皇上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