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率五万兵丁围城,燕王妃披挂上阵,亲自坐阵指挥。双方一个照面,便杀的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陆如雪原只是在北城楼附近设置了“战备医馆”,可四方城楼处,都接连有人重伤。要跨过整座城区,进行伤员运送,加大了人力的损耗,也耽误了重伤者的伤情。
不得不再追缴民房,在四方城楼附近,都建起了“战备医馆”。将大夫分班安置于四处。而她带着四采,坐镇北城楼下,这里的伤兵最多。
第一波攻势,双方就交战了二个多时辰。陆如雪得空儿,歇了半个时辰,用了点儿膳食。
“你们几个得了空儿,也别总是站着,保存体力,才能为我所用。”四采跟着她久了,也通些医理。除了可以拣药、煎药外,还可以对伤员进行简单的伤口包扎。
且四人还要照顾主子,比起陆如雪来,四人还要更累一些。
一开始四采也会怕,特别是看到那些,被箭射穿了头身的重伤兵,被抬下城楼时,浑身鲜血痛哭哀嚎不止。人心都是肉长的,四人害怕本就正常。
可眼看着少夫人一脸的镇定,安排着人进行救治。甚至在人手不足时,自己也会出手帮忙,四采也顾不得心里的不适,也跟着忙了起来。
这一忙了起来,反而害怕的感觉越来越淡,渐渐的再见伤兵时,反而也如主子一股的镇定。
人的精神力是无比强大的,比起任何生物,都最善于适应这种感观上的刺激。五采是如此,“救护队”的这些人也是一样。从害怕到习惯,从退缩到进击。
可这种习惯,终有一日会成为恶梦。陆如雪虽未读过心理学,可也知战后,这些人将面临更为可怕的梦魇。
不过她没得选,这些人也一样。如果没有这些人挺身而出,只会死伤更多的人。
一轮血战后,“救护队”也有人被流箭所伤,好在没有人身死。陆峰带人分发了食物。重新清点人数,又依令在城中重新招募人员进行补充。
也许是火石引燃了一些民房,使得民愿沸腾。也许是古人血液里,就流着好战的因子,这次招幕竟比第一次还顺利。
甚至有些略经通医理,但并不是大夫的百姓,主动来“战略医馆”帮忙。
“少夫人,来应招的人太多了,奴才只怕准备的粮食会不够用。”
“招募的人越多越好,就是全城都动起来,也没有关系。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多久,这些人早晚是要用得到的。”
“王妃查封了粮铺,但这是最后的手段。若是府里的粮食不够,就拿着王府令牌,先到各府第里去募粮。若是再不够,便全城募集,能多挺一日是一日。”
北平至大宁,快马不过三日路程。就算是大军步行,日夜兼程也只需五日,援兵就应该赶到。
可这是最好的打算,世事总会有个万一,万一燕王派兵援救不及。万一前方战事吃紧,无法派兵增援。所以要做好坚守十日,甚至是一月的准备。甚至可能要死守到底,直到宋忠主动放弃。
攻城主战分攻掠和围困。因为有燕王大军的牵制,宋忠不敢只是一味的围困,等着城中断粮投降。
而是要赶在燕王大军回援前,拿下北平。所以如燕王妃所言,入夜前,又发动了一次主攻。
再见火石从天而降,再闻城外喊杀嘶吼之声,陆如雪发觉就连她自己的心中,也不再动摇。而是指挥着“救护队”四处奔走,救死扶伤。
穹幕黑渊下,被城内外烟火笼罩的月光,显得那么遥远。第二波攻势退去,陆如雪得空儿回府,看了看儿子。
换下染血的衣衫,沐浴后重新披上男装,抱着儿子坐于窗前。
“庭儿今可乖?外面的声音可有吓到他?”
“虎父无犬子,小少爷身上继承了王爷的血脉,流着三少爷的血,今儿不但没怎么哭,奶也吃的比平日多。”
安妈妈和孙妈妈只捡好听的说,看着三少夫人一脸的疲惫,不愿让她再为小少爷的事操心。
陆如雪又给儿子把了个脉,见他睡得香甜,忍不住低头轻轻的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
“有劳二位妈妈照顾着,除了饮食上多加小心,更要防着火石流弹。要提醒三少爷留府的侍卫,严加防范有人暗袭。”
城中有没有皇上的暗卫,谁也不知。陆如雪担心有人会暗中来袭,所以将穆玄阳派给他护身的侍卫,全都留在了府中,保护儿子。又叮嘱了几句,便欲起身而去。
却被安妈妈拦了下来,“三少夫人尚未出月,这般劳累下去,定会伤了身子。以后子嗣上恐会艰难。”
虽说三少夫人生了小少爷,地位稳固。可谁也说不准,孩子会否夭折。安妈妈出言相劝,完全是一番好意。
“安妈妈放心,我自己精通医理,身子只要用药调理着,必不会留下病根。”
陆如雪也想安稳的在府中坐月子,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听。可她不能,若此时她不能由着心,去做些事,她知道城破之时,她必会后悔今日决定。
安妈妈也知劝不住,可身为忠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又劝着三少夫人喝了一碗燕窝粥,这才送陆如雪出院。
“采月,安妈妈和孙妈妈年纪都大了,这院里内外的事,还得你多费心些。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住小少爷。”
“是,奴婢记下了。少夫人也得顾着身子要紧。”采月不放心,又交待了采星几句,这才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