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霜只感觉被人左右开弓,狠抽了几个嘴巴。羞愤不敢抬头,端着茶碗喝也不是,坐也不是。
同桌人原就看她不爽者众,见她不自量力,竟想借着府中嫡出堂姐的事情,来突显自己。更没有人愿与她相处,就是刚才与她有闲话的几位表姐,也都小心的避开了些。像是怕被她脏污了名声。
陆如雪敬茶落座,对于刚才的一切,全不在意,甚至未把陆如霜放进眼里。
沈含烟这才明白,徐竺英为何会看这位陆府的二小姐不顺眼。刚才就连她都气恼得,恨不能站出来替陆如雪解围。
各府嫡庶小姐间的争斗,原也是常态。不过宾客面前,却踩着嫡姐往上爬的,却是不多。总要顾着人言,若是真坏了风评,同出一府,自身怕也难逃。
今儿太傅府设宴,就算这位陆府的二小姐,平日里素与嫡姐不睦,也不该择此时针锋相对。
不只沈含烟看陆如霜不顺眼,就连杨府的几位表姐,看她的眼神也是变了几变。
别人倒也还好,可二夫人杨氏,出身杨府。陆如霜的不堪,只会让人觉得杨府出来的姑娘,难为主母不善教化子女。
刚还热络的气氛,一时间降至了冰点。
不过今儿这日子,陆如雪又怎会由得陆如霜搅局,讲了几句玩笑,又说了个段子,引得姐妹们忍不住拿着帕子掩着嘴大笑。也再没人提起之前的尴尬。
陆如霜再也坐不住了,假称腹痛离席,先回了自己的“秋棠园”。
“好个没脸没皮的,你就由着她欺负?”徐竺英见没人注意,压着声凑近陆如雪的耳边。
“不想扫了祖母的性子。”陆如雪抬眼示意徐竺英,朝上位看去。
陆太夫人与徐太夫人,和几位当家祖母,正聊的开心喝的畅意。
“你啊!”徐竺英也很少见祖母这般高兴,叹了口气,不甘的瞪了门口一眼,这才又拉着沈含烟闲话。
桌上气氛缓和,陆如雪这才唤了采星,叮嘱她派人小心跟着陆如霜。她这堂妹借题发作,如今成事不足,又突然离席,谁知会不会又闹出什么事端来。
刚才若不是徐竺英站了起来,采星只怕也会忍不住出言指责。对于二小姐胆敢当着众宾客小姐的面儿,就作践大小姐,更是恼恨在心,得令咬着牙点头退了下去。
陆如霜也恨自己过于冲动,可她就是不甘,不愿看着所有人,都围在陆如雪的身边。
如今堂姐早已名誉不保,为何这些人还和以往一样,只看得见堂姐,看不到她。难不成她这清清白白的,却还比不得名声不保的陆如雪,那她又算什么。
“偏执激进”此时的陆如霜已近疯狂,看上去就如当初的宋玉书一般无二。
出了内院中厅,直奔后花园,吩咐着春兰去二门处传话。不刻就见一华服男子,由贴身小厮护着,随传话的奴才进了内院。直奔后花园假山上的“风来亭”。
“啊!”“咚!”“救命!”“找死!”一连串儿的惊呼怒喝,从假山半腰处传出。
这会儿后花园没什么人,声音乘着风,直飘出一里多远。园中刚被支开不久的奴才们,闻声紧跑着朝这边赶了过来。
“什么人胆敢意欲行刺本少爷,还不来人拿下。”若是陆如雪在,只听此人说话,也能猜出其身份。
正是秦王子穆玄烈。要说这穆玄烈,自上次温州会馆吃了闷亏后,一直怀恨在心。
且对女扮男装的陆如雪,是念念不忘。只是陆崇武事后,再没出府听过戏。他也不敢明着到太傅府来要人,这才隐忍至今。
好容易寻了今儿这个空儿,随着谢成钰不请自来。太傅府碍其身份,也不好将人赶出府,只得命人好生伺候着。
却不想,这人会突然出现在内院后花园。还被人扑倒在地,如今与她人纠缠一处,一时间半天不得起身。
穆玄烈身边的小厮见主子发怒,可却不敢伸手去扶。压在主子身上的,可不是什么刺客,看其穿着,应是哪府的小姐。
几个奴才只得借力,先将主子扶坐了起来。
陆如霜这一跤,跌的可是不轻。这会儿整个人横卧在穆玄烈的跨间,珠钗散落,发髻松脱,将一张脸遮去了大半。
守园的奴才,刚才被陆如霜支开。听声而来,还是晚了半步,等到近前时,才看到二小姐横在一男子的跨间,起不得身。忙七手八脚的上来搀扶。
这边儿才上演惊魂记,已有人将事情,禀告给了陆太夫人和大夫人唐氏。
太夫人不好起身来看,唐氏却是不得不来。只是此刻她尚不知,这闯了大祸的是自己的侄女。还以为是哪府的奴才,一时不小心。
山径本就狭窄,一侧无栏,赶着上前来扶陆如霜的奴才又多,也不知是谁推了一把,陆如霜刚坐起身,又被一群人给压倒在地。
好在此刻穆玄烈已趁空儿站了起来。不然二人颠鸾倒凤的姿势,就足以毁人五感,引人遐思。
陆如霜没见过穆玄烈,且这会儿脑子已乱成了麻。不过从此人衣着上,仍能看出其出身不低。
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是派人假借堂姐的名义,去请穆玄阳于后花园一见。怎的来的却是此人。
且她刚才好端端的站在亭边,见人来刚要迎上前,却不想膝间一痛,整个人直扑了出去,这才扑倒在来人身上。
“如霜,你怎会在此?”唐氏得了信儿就赶了来,快的有些离奇。可这会儿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