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垒。”
经过三天行军,杨公卿和沈牧的五千先头部队终抵达慈涧。慈涧守将右游击大将军郭善才大喜出迎。
经商议后,决定靠城立寨,以加强慈涧的防守力,因背靠坚城,有险可恃,故采立攻击性的“偃月营”,指挥部所在的中军居中,兵力二千人,然后再分左右两翼,各千五人,面向平原。又在偃月营阵前挖壕,深丈五,口宽二丈,底宽丈二,由于口大底小,敌方兵马掉进去会遭到更大的伤害。
唐军此时尚未开始攻城,只在离城两里远处的丘陵高地设立木寨,大兴土木,为李世民大军作好攻城前的准备工夫,估计其兵力在一万至一万五千人间。
杨公卿、沈牧率亲兵赴前线察敌,在离敌营半里许处一座小丘顶上遥观敌寨的情况。
日落西山,天地一片苍茫。
杨公卿叹道:“只看敌方营寨的布置,便知罗士信、秦叔宝和程知节是精于兵法的将才,只可惜投诚李世民,否则若能为我所用,可大增胜算。”
沈牧点头同意,立营之要,是为达到“自固”和“扼敌”两大军事目标。不但是宿营地和指挥部,保障安全的庇护所,储备粮草和器械的供应站,更是扼据战略要点,阻止敌人进犯的军事要塞。
对方能踞高地,择要隘,于此慈涧、新安两城间的四通之地立营建寨,既对慈涧构成威胁,又令他们无法进逼新安,收复失地,正深合“下营之法,择地为先”的要旨。
在杨公卿另一边,他的头号心腹年轻大将麻常道:“他们立的是方营阵,看其布局,该可抵受任何一个方向的攻击,本身且能互相支援,达到营中有营、队中有队的要旨。若我们向他们发动攻击,会正中其下怀,无不欢迎。”
沈牧审视立在将高地占据连绵近半里的敌寨,营内炊烟四起,隐见敌骑驰出寨门,遥向他们指点说话,微笑道:“攻寨只比攻城好一点,咦!那不是秦叔宝和程咬金?”
杨公卿和麻常凝神望去,果然看到从寨门陆续撩出的骑士中,秦程两人赫然在内。
沈牧心中涌起万般滋味,暗想若这两位“兄弟”率兵来袭,自己该掉头走,还是凭自己的身手刀法,借此良机斩杀这两员猛将于千军万马之中?后一想法令他不寒而栗,他怎狠得下这般心肠。
麻常低喝道:“来哩!”
远方寨门的秦叔宝和程咬金排众而出,策骑冲下丘坡,快马加鞭,朝他们立身的小丘笔直奔来,没有半个随从。
杨公卿一众近百亲兵立即紧张起来,手都按到刀剑和弓弦处,只待头子发令。
沈牧心中暗叹,沉声道:“千万不要动手,他们是信任我,我去看他们有什么话要说。”
一夹马腹,奔下丘坡往他们迎去,把杨公卿等留在后方。
双方迅速接近。
程咬金隔远喝道:“好小子!竟沦落至当王世充那兔崽子先锋,还有面目见我们吗?”
双方在近处勒马收缰相遇。
秦叔宝从马上探过身,紧握沈牧双手,神色凝重的道:“好兄弟,到我们这边来吧!”
沈牧苦笑道:“你们好像今天才认识我?”
程咬金催骑来到他另一边,伸右手抓着他左肩胛,怒道:“信不信我将你废掉,他娘的!你那时曾教我们如何反抗王世充,现在却又去向王世充投诚效力,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秦叔宝皱眉道:“老程给我放开你肮脏的臭手,大家兄弟怎可见面就动粗?惹怒少帅保证你以后只能单臂上战场,去青楼也再不能像以前般卖弄花式。”
沈牧哈哈失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我绝不会还手的。”
“叮咚,恭喜宿主,装比成功,得到9000点积分。”
程咬金悻悻然收回大手,仍忍不住再骂一轮粗话。
秦叔宝叹道:“老程和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处境,只是与王世充这种卑鄙小人合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是为你设想。”
程咬金愤然道:“凭你那区区数万少帅军,其中至少一半只适合在家吃奶和带孩子,与我大唐军硬撼根本是不自量力,不信的话可到我们营寨看看。”
沈牧虽不住被程咬金臭骂甚至侮辱,却不但不以为忤,且心中涌起友情的温暖,苦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不来助我搞好少帅军,却去投靠李世民那小子,现在则来数我的不是。”
秦叔宝不悦道:“你怎能怪我们?那时你的少帅军军不成军,不成气候,我们又敬重李靖是胸怀救国济民大志的好汉子。大丈夫立身于世,自要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
程咬金冷哼一声,沉声接道:“环顾中土,谁及得上秦王知人善用,豁达大度,知机的就滚到我们这边来,一齐打破王世充。”
沈牧正容道:“大唐的太子若是世民而非李建成,小弟或会考虑两位老哥的提议,因为说到底我也曾和李小子做过兄弟。可是现在唐室真正能作主的人是李渊,合法的继承人是李建成那混蛋。不要怪我危言耸听,一旦你们的主子失去利用价值,将是鸟尽弓藏的一刻,不信的就放长眼光去看,瞧我有否猜错。”
秦叔宝叹道:“我们早知劝不动你的哩!但可否退出今趟洛阳之战,因为王世充根本没有机会。罗士信和李君羡的降唐,难道还不能给你清楚的启示?”
程咬金移转方向,一把抓着他马儿的缰索,气呼呼的道:“来!到我们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