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修斯汗如雨下,两排尖牙紧紧咬合,狂气自然是不复存在,就连勉强回答一句的勇气都消失了。在卡尔修斯被近卫将军用铁盔拍晕之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如果你真的把迅龙当成自己的孩子,就万万不该把它的爪子粹上剧毒,你才根本不懂得骑士和坐骑的相处之道”。重甲队长独狼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谢天谢地,要不是您来支援我们,我们就真得被活活烤死在铁罐子里了。”近卫将军回眸亲切地眯着眼睛微笑:“这都是军神将军的安排。感觉军神将军指挥战争的时候,就如同一位老辣的棋手一样,虽然是地位等同的三将军,但我的确心甘情愿听从他的指挥,因为根据我的经验,这么做就不容易输。”第一波发起突袭的杜朗,主要任务是把“迅捷”二字发挥到极致,以闪电般的攻势拿下高地。接着他们必须更换装备,把重心转移到“防守”上来。敌军统帅深信一支突出迅捷的军队没法抵挡大规模反扑,却不料杜朗迅速完成了攻防转换,这足以令敌军统帅措手不及,争取到大量时间。但等敌军缓过劲来,一定会派出攻击力更强的军队发起强袭,杜朗他们必将陷入苦战。而近卫将军的队伍,突出特点是“强大的战斗能力”,为保证战斗力不得不舍弃机动性,但她们必须要保证在敌军发起威力强袭之前,就赶往阵地支援杜朗。军神将军目光郑重,语气低沉地说:“敌人派出弓兵,我方派出刺客。敌人派出轻骑兵,我方的刺客转换为重装步兵。敌军派出重骑士,我方则命令更强的重骑士去应对……我的策略听上去很简单,但米拉雅,杜朗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近卫将军行军礼答道:“我保证在第二颗信号弹点亮之前赶到杜朗身边。”为保证近卫将军的皇家卫队能够一往无前地直接冲向战场,军神将军额外还派出了“白羽斥候骑兵队”、“丛林弓骑士团”和“要塞机动骑士团”在侧翼进行掩护。路上的确遇到了月精灵守军的阻截,这些负责掩护的友军便全力顶了上去,为皇家卫队打开一条血路。而近卫将军则必须硬起心肠,即使友军在她面前被砍掉手脚,被刺穿心脏,被悍勇的月精灵暗杀者用绳索吊上半空哀嚎着断气,她也不能回过头来为他们报仇。只有峡谷阵地是最需要她唯一的目的地,在通向目的地的道路上无论出现多少牺牲,她都必须选择视而不见。最终近卫将军即使抵达,顶开了毒龙骑士团的强袭,赢得惨烈的胜利,代价是跟随在皇家卫队侧翼的年轻的战士们,他们一张张鲜活的笑脸,从今往后可能都见不到了。杜朗吃力地说:“我隐约觉得……只是为了实现这最初的战略目标,我们就已经毫无保留了。所有军团,所有部队,能上的已经都顶上来了。”近卫将军忧伤地眺望着月精灵营地的烟火,长发在风中摇摆,宛如生长在洪荒之地的一株孤高的兰草。“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是没有退路的。哪怕是一场小小的战役,也必须押上全部筹码。月精灵那边,也一定是这样的。”第三波次的信号弹升上高空,这次的白色信号弹多得不计其数,将整座炮兵营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意味着最后的总攻即将开始,也令潜伏在周围的太阳精灵侦察兵暴露了踪迹。侦察兵们竭尽全力地撤离,却仍有大约一半死于月精灵剑士追杀的利刃之下。炮兵统帅忐忑不安地仰望着天边渐渐逼近的奥秘之鹰的影子,声音发抖地说:“太阳精灵看来是想轰炸炮兵营地,想把我们的攻城器械全部毁掉。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副官谨慎地进言:“太阳精灵应该也有轰炸峡谷的可能。”统帅来回踱步,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说得没错,不是全无道理。该死的敌人到底会轰炸什么地方?”这时战术分析室有人传来急报:“报告统帅!我们在死去的太阳精灵侦察兵身上发现了地图和标记,地图上标明数字的是峡谷地带,看来他们要轰炸的地方是峡谷!”统帅着急地走到战术分析室,仔细审视死去的侦察兵,他身上的物品被一件件摆在桌上,昏黄的火光在煤油灯里轻轻摇曳。统帅拿起侦察兵的地图,看到地图上峡谷地区的地形信息写着清晰详尽的说明,对炮兵营地倒是没怎么提及。可他还是十分狐疑,拿起侦察兵的烟卷放在鼻子下嗅嗅,又用手捻开拨弄着烟丝,发现烟丝十分潮湿。他又认真地审视侦察兵的靴子,发现他脚上的湿泥之中混杂着不少黑火药。接着他又翻看侦察兵写日记的小本子,发现里面夹着一片半枯却仍有些翠绿的橡树叶作为书签。于是他果断做出判断:“太阳精灵真正想轰炸的目标是炮兵营地!”“为、为什么?地图上注明的明明是大峡谷啊!”统帅得意地说:“这是假情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但是各位你们给我仔细看看,侦察兵的烟卷潮湿,意味着他曾在下雨天呆在野外,而我们都知道前几天的下雨的地方就只有营地附近这片区域,再往东走到峡谷的位置,一直没有降雨的记录。于此同时这小子的靴底有不少黑火药,这也佐证了我的观点,就是太阳精灵侦察兵在最近几天,一直着重侦查的并不是峡谷,而是我军营地。”话音刚落,狂风卷着飘零的橡树叶飞进军帐。统帅跳起来抓住一片,自得地说:“而且你们瞧,只有我们这附近还剩下橡树。包括峡谷在内再往东的区域,早就已经被少主烧成一片焦土,早就没什么树叶了。”副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