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他们找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住的地方。因为易市和拍卖会的关系,城中客栈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余的房间。
“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了吗?”王十七扯着头发叫道。景溪一脸苦色,眼下的情形她也没有考虑到,马上就要宵禁了,若是被城卫队抓住,捅到师尊那里,接下来的两年她就等着被禁闭吧。还有明初他们,这主意是她提的,不能连累他们一起被罚。
“你想想,城中除了客栈和分院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借住吗?”明初安抚着她的情绪。
景溪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城主府,随后又被她摇头否决掉。他们偷跑出来,本就违反了门规,若是去了城主府,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想到了吗?”明初轻声问道。
景溪正要摇头,突然看见了一旁充当木头人的顾于非,心中一转,欣喜道:“有了。”
明初和王十七随她看去,满脸不解。
“各大门派在邺城中都有驿馆,沧澜剑宗也不例外,顾师兄,我说的对吧?”景溪两眼闪着精光看着他。
顾于非愣了会儿,景溪不说他还真想不起来。注意到三人期待的目光,他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准确的答案,三人好一阵欢喜,景溪紧接着问他:“顾师兄,你知道沧澜剑宗的驿馆在哪里吗?”
顾于非皱着眉思索了下,方才说道:“出门前,掌事师兄有提过。”
“我们是要去沧澜剑宗的驿馆借宿吗?”王十七听他们说了这么多,终于得出结论。
“不然呢?”景溪耸耸肩,“你有其他办法吗?”
“......”
“我们这样去,会不会给师兄带来不便?”明初担心地问道,今晚不用露宿,她自然高兴,但她不愿给顾于非添麻烦。
“无妨。”顾于非面无表情地回道。
景溪走到明初身边,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着:“放心吧,明初。沧澜剑派与上清宗关系甚好,咱们去借宿不成问题的,再说,不是还有顾师兄在吗。”
明初瞅了她一眼,叹息一声,“这里是邺城,本就离宗门不远,我们几个上清宗弟子不到宗门分院歇息,反倒借宿在沧澜剑宗驿馆,这不是很反常吗?”
景溪愣住,这个问题她倒没考虑到,“那该怎么办?”她哭丧着脸说道:“我不想回去被师尊责骂。”
气氛一阵低迷,顾于非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三人未穿宗门弟子服,到时以我朋友的身份入住便可。
三人互相打量一番,明初这才发现,除了自己,景溪和王十七二人也都是穿的常服,如果不自报身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上清宗弟子。
景溪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她今日为了方便,出门前换了常服。
王十七万事不操心,大咧咧地说道:“咱们在这里耽搁了半晌,再待下去,就该去城卫处报到了。”
经他提醒,景溪二人这才留意到离宵禁只有半个时辰,不再耽搁,催着顾于非领他们前去驿馆。
此时夜色已深,只有一轮弯月清冷冷地挂在空中。明初四人急着赶路,未曾注意到墙角处的月光有了一丝波动。
紧赶慢赶,四人总算赶在宵禁前到达了驿馆。
看着眼前的小院,景溪合上张大的嘴巴,问顾于非:“师兄,你没领错路吧?”
顾于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虽未来过,但这里确实是沧澜剑宗驿馆没错。
明初拐了她一肘子,笑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顾于非领先一步进了大门,明初紧随其后,王十七和景溪落后半步。
“没想到,沧澜剑派在邺城的驿馆竟是一座赌坊。”景溪对着王十七感叹。
“确实挺稀奇的”,王十七瞄了顾于非一眼,而后和景溪窃窃私语:“都说剑修最穷,沧澜剑派一门剑修,不是应该更穷吗?怎么还会有钱开赌坊?”
“你听谁说的?”
“师兄们都说,剑修虽然善战,但又穷又苦,是个人都不愿意修剑,不如炼器来得富裕轻松。”
景溪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王十七一股脑地吐出来:“听说沧澜剑派的剑修穷得丹药都买不起,受伤了也只能靠自愈,宗门为了给弟子准备飞剑,连山上的灵植都收刮干净换了灵石。”
景溪越听越好笑,“还有呢?”
王十七嘿嘿一笑,鬼头鬼脑地道:“还有就是,全派上下,清一色的男人,连只母蚊子都找不到。”
明初在前走着,听他俩越说越不像样,忍不住咳嗽一声。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耳力不差,谁听不见他们的低语。
王十七被她吓了一跳,立马噤声,改和景溪挤眉弄眼。
明初管不住他们,只能上前一步和顾于非并肩而行,和他边走边聊,掩去后面两人的声音,“顾师兄,今日辛苦你了,陪着他们一起胡闹。”
顾于非看了她一眼,转头盯着前路,淡淡道:“他们很有趣。”
明初怔了一下,而后失笑,快步跟了上去。
四人刚进院里,就有弟子迎出来,顾于非和他见礼后,递上自己的宗门玉牌。弟子接过玉牌,引着他们在屋内坐下,转身去寻驿馆掌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名身穿灰衣的老年修士走了进来。四人起身见礼,老修士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顾师弟,不知这几位是?”老修士转向顾于非问道。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此番前来是想在驿馆借住一晚。”顾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