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林映青啊?”梁王慢悠悠的问道。
“小女子参见王上。”林映青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跪在中间,行礼道。
“你就是林映青?”
“正是。”林映青依旧跪在中间,低着头。
“抬起头来看看。”梁王说道。
林映青抬起头,目光湛然的望向梁王。
梁王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从目光中却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的坚韧,不羁,果然与那些女子都不一样。
在林映青和梁王对答的时候,孟栾却看到坐在距离梁王很近的位子的白潋。
许久不曾见到,白潋依旧一身浅色的衣衫,和整个殿里穿着华贵的女子们截然不同,仿佛最单纯的莲花,弱不禁风似得。
也正是多添了几分fēng_liú姿态,孟栾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白潋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偏头就看向他,孟栾尴尬的低头喝酒。
孙二的注意力都在林映青身上,也没有注意到孟栾的不自在。
梁王似乎对林映青很感兴趣,让她起身,又叫她坐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然后笑着道:“这倒是个乖孩子,一个女娃娃能有勇气上战场,也是十分难得的。林映青,你多大了?”
“十七。”林映青回答的非常简短。
“十七啊,有人家没?”
“没有。”
“这个年纪还没人家,可是要做老姑娘了。”
“王上,我有一个心愿。”
“哦,什么心愿?”
“成亲嫁人虽然重要,保护自己的国家更是重中之重。我既然学了一身本领,便该想着如何报效国家,否则,如何能够对得起我的这一身本事?”林映青说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似乎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梁王闻言,大笑,“我梁国能得姑娘这样大义之人,何愁不会有好的未来。”
梁王一高兴,给林映青升了一个百夫长,又赐下金银。
梁王与林映青说完话,整个人就没了精气神,笑着道:“年纪大了,就没什么精神。你们好好吃着,喝着,我先下去休息了。”
“恭送我王。”
梁王一走,整个殿里的气氛都放松了许多,林映青终于可以转一转脖子了。
这一转脖子,她整个人都被雷击中了似得,她看到了她的师父,那个把她从自己父母手上买下,救了自己一命,带回道观认真教养的师父!
林映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她直起身,不由得朝着那贵妇走去。
那贵妇从林映青上前与梁王对答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她内心也有些波动,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自己的这个小徒弟。
当林映青走向她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就正了正身子,她姓崔,名凤仪,是梁王的姐姐。那时候她的丈夫刚刚战死沙场,她心灰意冷之下,选了一个道观带发出家。梁王拗不过她,最终只能派了些人看护道观,每月按时送生活必需品上山。
会救下林映青,当初也是看着她便想到了自己那可怜的夭折了的孩子。所以,她对林映青要求很严格,如今再看林映青一身华服模样,却显得不伦不类的样子,看来自己对她的教导,都被林映青给喂狗肚子里去了。
“师父。”林映青激动的跪在崔凤仪的面前,眼中噙着泪花儿,看上去委屈极了。
“好久不见。”崔凤仪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失礼的样子,“看样子,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
“师父……”林映青有许多话要说,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当感觉到崔凤仪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便将那只因为常年练武变得骨节宽大以及小时候受冻长了冻疮后留下的疤痕的双手缩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行了,既然如今都在梁都,见面的机会总是会有的,别再跪着了,让人看了笑话。”崔凤仪道。
林映青便起身,对崔凤仪道:“师父,您这些年过的好吗?”
“我很好,如今我在长公主府里,明日我会让人给你下个帖子,到时候再叙旧就好了。”
林映青闻言,点了点头,幸而自己的师父并没有打算不认自己。这一刻,她有些庆幸自己答应了崔殊跑来梁国当兵,要不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师父,还以为自己的师父已经不在人间了。
“你说这林映青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去打仗?如今还对着凤仪长公主拜了又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看她这一身打扮,似乎恨不得把所有的头面都插戴上了,看着就是个没底气的人。”
“的确,我看啊,这就是泥腿子和我们这样的贵人之间的区别。”
“你们何必说话这么刻薄?”白潋插嘴说了一句,“人家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才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吃这顿庆功宴,你们除了家世不错有什么能与她相比的?”
“我们自然没有什么能与她相比的,我们也无需与她相比不是吗?”其中一个少女用团扇遮面笑着道,“无论这天下如何乱,我们也不会需要亲自上战场打仗的,不是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恐怕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吓傻了。”白潋忍不住吐槽道。
她对于这样的生活实在有些烦闷了,她越发怀念起在凌云山那短短的几日。于是她朝着林映青走去,对林映青道:“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林映青见到她有些惊讶,她下意识的就往孟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