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芮夫人便交了手信给良王。良王散朝之后便寻了芮向衍,交了芮夫人的手信又向他略告知了宫中连袖的情形,芮向衍便即刻授意了。
再说太子妃这厢怀孕有了五月,江氏的体格强健,胎象十分稳定。才用完早膳,便闻得昨日良王妃芮连袖忽感不适,父皇还送了只价值连城的人参去慰问,连皇后、吴昭仪、苏婕妤、王美人都送了礼去,甚是忿忿不平。向近身的宫女抱怨起来。
“春桃,本宫的地位要比良王妃高出许多去,也就是初有身孕时候,皇上皇后才有赐赏,这良王妃稍感不适偏偏就得了父皇如此垂青。本宫这个太子妃当得好没意思。”
“娘娘,您应该宽心啊,那良王妃对外说是身体稍感不适,还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大事呢!”春桃讨好的说到。
“你打听到什么了?”江氏心思不纯,生怕旁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听了春桃这话立即想知道下文是良王妃的胎不好。
“娘娘,奴婢并非打听到什么,只见那良王妃怀孕才一月多,总是卧床不太出门走动见人,各宫的慰问又下得如此重,所以奴婢猜测,不是小小不适而已。”春桃解释。
“怪她自己身子弱,不似本宫身强体健,福泽深厚。”江氏又略有些得意。
“可不是,那种要靠胎动不适得来的慰问赏赐,就算再多又有什么意思。”春桃很是会讨江氏的欢心,一直也是江氏身边最得脸的宫女。
江氏更是开怀了:“再多的赏赐本宫也不稀罕,本宫肚子里这个健健康康的皇子,便是上天给的最好的赏赐。”
春桃连连称是,“娘娘英明。”
“春桃,”江氏又忽的警觉起来问道:“那小狐媚子香浮如今怎样?”
“娘娘放心,奴婢打发了她在宫中最偏僻之处做些洒扫的功夫,她是见不着太子殿下的。”春桃回答。
“那便好,你给本宫留心着。太后有话,本宫不好明着为难她,但她勾引太子的事,本宫咽不下这口气。”这江氏本就是心高气傲又含酸粘醋之人,又有当日在昭德宫里太后的训斥,对她而言更是大大的折辱。
“娘娘放心,不过娘娘现在有孕,太后娘娘说得没错,娘娘现下不得见血光之事。待娘娘平安生产后,奴婢自有办法为娘娘出了这口恶气。”春桃向江氏保证道。
见江氏神似不解,又压了声线:“这香浮已不再是乐府的人了,既然太后恩准她入了东宫,那她的命就实实在在的掌握在娘娘的手里。这香浮因命她做粗活很是不平,奴婢在宫中多年,到时候奴婢寻个时机,让她错失一回,娘娘便下令将她乱棍打死岂不痛快?”
江氏望了春桃一眼,眼中露了杀机,“这件事你替本宫办好,本宫重重有赏。”
春桃只是一笑道:“为娘娘解忧是奴婢的本分。”又提醒说:“娘娘,这个时辰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那你去备好矫撵,本宫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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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弦早起便梳洗好,换了一套藕色的裙装,束了个“垂鬓分肖髻”,配了连袖上回归宁时赠的并蒂菡萏步摇为饰,轻扫峨眉,淡抹脂粉。用了早膳之后就带好礼品携了紫芸,乘坐撵轿妆容得宜的出门拜宫去了。
按照宫里的地位,最先便是应往昭德宫去。良王所居之处里太后的昭德宫尚不算远,一会儿便到了。
宫外的小太监告知此时太后方才起身,恐怕要连弦多等一阵。连弦只道无妨,小太监就入内替她通传,连弦便在宫外等着太后召见,紫芸捧着送给太后的礼盒站在一旁。
这时文琅默的轿子也到了昭德宫。
琅默下轿见到连弦,昨日太后赐宴见过,知道她的身份,便上前去。两人互相行了礼,见身边宫女紫芸捧着礼盒,便知晓她的来意了。
“芮夫人,今日没和三小姐一同来?”琅默问。
“母亲在宫中照料姐姐呢!”连袖回答,并不多言。
“听闻良王妃嫂嫂昨日身体不适,臣弟也不便去探望,嫂嫂如今可安好?”琅默关心了一句。
“烦六皇子挂心了,姐姐昨日只是稍稍劳累,现下已经无碍了。”连弦报以一笑答道。
“那便好,还请三小姐代为向嫂嫂问安。”琅默向连弦拱了拱手。连弦亦微笑颔首应承。
两人不语又候了一阵,那去通传的小太监方才出来,说太后洗漱完毕,请三小姐和六皇子入内侍奉早膳。二人自是领命,紫芸将锦盒交在连弦手中,在外等候。二人便跟着小太监进了昭德宫。
太后在偏殿用早膳,琅默和连弦进殿后参拜了太后,太后遣退了多余的宫人,只留了红英和绿黎在旁,连弦从红英手里接过一碗鸡汁羹奉于太后。太后用了一口,很是喜欢:“这鸡汁羹浓稠落谓,又不甚油腻,哀家喜欢。”
太后既是赞手中的羹汤,也是赞连弦。连弦微微笑道:“太后喜欢,是这碗羹汤正合时宜。”太后见她是个明白人,更加赞赏。
琅默用银筷夹了一只白面饽饽卷子在太后的碟子上,说到:“太后用了鸡汁羹,再配上些顶饱的更好,不然到了晌午就要胃空难受了。”
“你想得也很周到。”太后也赞许了琅默。
餐后,绿黎给太后上了八宝茶,太后吩咐也赐了琅默和连弦一人一盏。三人坐于桌前闲话。连弦道出了今日的来意,捧了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