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龙不动声色的暼了一眼身旁的清欢,却见到她在见到芳儿的一笑时瞬间楞了神,一双蓝瞳中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情绪,让他心中微微一惊,却是指着清欢主动对那芳儿说了一句道“芳儿,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我会带这位贵客来见你?”
“芳儿愚昧,还请云龙大哥明示”那芳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旁清丽的女子,却是几乎不愿意与她对视,只是匆匆一瞥便飞快的低下头,轻轻的回了一句,脸上神情有丝微微的波澜,却是转瞬即逝。
只这一句,却让清欢心中透出隐隐不祥之感来,看来这女子警惕心极强,纵使自己认识她,她也不一定肯相认,想到这里,她心中却是深深的一沉,人心确实难测至极。
“哦,芳儿你当真不认识她吗?你再仔细看一看”
那青裳的云龙定不会轻易的相信她所说之言,手中的白扇缓缓一摇,一双俊俏的桃花眼中放出探究的光芒来,紧紧的盯着那芳儿,轻扬嘴角旁敲侧击的又问了一次。
那芳儿听了这句,却是微红着脸颊,在那云龙大哥的注视下再次抬头认真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清丽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身纯白的素衣,只在袖口与衣领处以淡淡的浅蓝色丝线绣出几朵开的极美的兰花,一张脸清丽异常,尤其是那双碧蓝的眼睛微光敛敛中带了几分秀丽之意,却莫名的与她记忆中某个人出奇的相似。
“如此,芳儿仔细的一看却想起来这位贵客倒也我记忆中一个人十分想象,似乎是那夜这镇子里遭妖物屠杀之际,救我于危难中的那位小姐”那芳儿却是盯着清欢缓缓的说出了这一句话,眼中透出些欣喜的光芒来。
“哦,看来芳儿记忆力确实不错,这位姑娘确实正是那日在危难之中舍命救你的人”那青裳的男子却是“哗”的一下将手中的扇子合了起来,一双俊眉微微蹙了起来,却语带了几分沉思之意。
“啊,那芳儿就真要好好给小姐磕个头了,谢谢那时你的救命之恩,芳儿当日突然遇到袭击,内心十分惊惧”那芳儿却是“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朝着清欢磕了个头,话语中确实带了几分的真切之意,听到这句话,清欢眼中复杂的情绪却越来越严重,看来这名为芳儿的丫头倒还算有几分人性。
“芳儿,我想来心善,救你之事自然不用多礼,快快请起吧,只是你再多看我一眼,可曾再记起来我是谁?”清欢起身站了起来,却是主动将那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心中有复杂的情绪同时翻涌而上,她不再多言而是紧紧的盯着那芳儿的眼睛,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不好意思,芳儿自知姑娘于我有救命之大恩,却与清欢小姐素不相识,实在听不懂清欢小姐所说之话”那芳儿话语中带了几分困惑与不解盯着清欢说了一句,那样惊愕的表情却是十分的自然,自然到让她几乎捕捉到她眼中一丝的犹豫与愧疚,难道真的是年代太久远,自己所做的事都忘记了?
“如此,我也不强迫芳儿了,只是我这里有一方手帕,还要请芳儿姑娘过目一下,看看是否识得这块手帕,如何?”清欢朝着那芳儿友善的一笑,却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刺绣十分精美的粉色藕合手帕来,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穿梭在云层中,那洁白的鹤颈竭力的向天空中仰去看得出来刺绣工艺十分精湛,只是微微透出几分破旧之意,看得出来用的太久。
那芳儿见了这方手帕却是身形一晃,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缩,神色微微一恍惚,纵使是稍瞬即逝的表情亦被清欢敏锐的捕捉到了。
“芳儿姑娘,我听得别人说这方手帕是我母亲为我所绣,我从小便带在身边,如今也已经用了很久,可惜我与我的母亲见面甚少,只有我母亲身边一名视为亲姐妹的贴身丫鬟对母亲的绣工最为了解了”清欢径直将自己手中那条手帕塞到了那低着头的芳儿手中,却是望着远方缓缓的说出这番话来。
“又听得别人说我母亲向来与世无争,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对待下人从来不责罚打骂,自从嫁进相府以后对身旁落难的亲戚朋友更是能帮则帮,从不拒绝,饶是这样,却还是遭人背叛,芳儿姑娘,不知你听了这些作何感想呢?”清欢主动凑近那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的女子耳边轻语了一句,一双清丽的蓝瞳中却包含了隐隐的愠怒。
“哦,芳儿并不知道姑娘在说些什么,对于您的母亲遭遇这种事情芳儿只能深感遗憾”那芳儿再抬头,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坦然的扬起头回了清欢一句,一张稍显几分疲累与沧桑的脸上带了久经世故的浅浅微笑,却将所有的情绪巧妙的掩盖了下去。
“芳儿姑娘,当真是这样吗?我的母亲名叫陈雁秋,而她身旁那最信任的丫鬟,也就是最终将她逼入绝境的人也叫芳儿呢”清欢见了她那样云淡风轻仿佛不关己事的样子,却是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满满的恨意,眼中透出寒意紧紧的盯着她说了一句,这人明明就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陪在母亲身边多年却狠狠背叛的丫鬟。
“芳儿还是不知道清欢小姐故意和我说这些事情是何意,芳儿自幼便住在这偏僻与世无争的牛溪镇中,家中世代务农又一贫如洗,何德何能有资格去富贵人家当丫鬟,再说了以我这样拙劣的长相,粗鄙的能力也实在是得不到像您的母亲相府夫人如此深厚的垂怜啊”那芳儿却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眼中透露出几分惊异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