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影月成亲的日子,被那喜轿摇摇晃晃的抬着穿过整个王府偌大的庭院,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她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头发被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红唇轻点,眼波如黛,俨然已是个成熟的绝美女子。“娘子,下来吧”在一众宾客的注视下,玄烨向她款款而来,主动伸出手扶她下轿,那人长身玉立,着一身与她相配的红色喜服,脸上是宠溺的笑容,这一切仿佛如同梦境一般极其美丽。
影月将手伸给他,玄烨紧紧的执住,两人结了喜球款款而行,向亲善王爷与嫡福晋行礼,透过盖头,影月看到亲善王爷脸上的表情极为动容,那是一种开心到极致又无人分享的深深孤独感,而一身华贵名饰的嫡福晋表情则明显淡漠许多,这一刻她心里也就明白了,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的很。
“夫妻对拜”随着这最后的一拜,影月恭敬的向未来的夫君拜了一拜,脸上幸福的笑容不由得荡漾开来,无论未来会遭遇再大的困难,只要他陪在身边就好。
隐隐约约的透过红色的喜烛与大堂,有那么一刻,影月只觉得脑中一阵恍惚,似乎朦胧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那是一个青裳的挺拔身影透过喧闹的宾客,怎么看却也看不清,恍然间一个吻轻轻落在自己的脸颊,那触感柔软灼热,她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那种感觉几乎是稍纵即逝,只一瞬间,周围又恢复了热闹的氛围。
“痴情若此,又何必成仙”白苍携了清欢依旧坐在不远处高高的绿树上,他静静地看着那一道绿色的光芒逐渐冲向天空,又渐渐消失不见,不自觉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苍,我想回家一趟,我过不了我心里那道坎”一旁的清欢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但神色还是有些恍惚,一双蓝瞳有些哀伤。
“你知道你回去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她们已经不认你了”白苍右手执了一壶桃花酒边饮边看向远方,斜倚着树干,醉眼如丝,满身的仙气浩荡,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愁闷。
“我知道,可是我想调查清楚父亲的死因”清欢执拗着一双眸,恍惚的看着堂前新人对拜,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却只为她徒增了伤感,以后她出嫁之时,父亲也再也看不到了吧。
“我们这段旅程才走了一半不到,你确定要返回吗?”白苍见了她那眸中的悲伤自然也理解她的心情,他身为猛兽,小时候好像也有过一段朦胧的记忆,那是一头体型比他壮硕很多的狮子,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每天跟在它后面走,而它也常常替自己挡去很多其他大型动物的袭击。
“无论如何我也再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心情了,原本父亲还在,我还有家,如今我却连家都没有了”清欢此言一出,只觉得鼻子一酸,眸中已有滚烫的泪水涌出,昨天大姐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立场,她现在已经没有家没有家人了。
“别哭,你还有我,还有蝶玉他们”白苍怜惜的将一脸悲伤的她紧紧涌入怀中,凡间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他活了五百多年历经沧桑变换,内心早已处变不惊,可是真情的流露,他多少都能感知一些。
“我真的可以全身心的依靠你吗?”清欢将头埋在他宽广的怀中,眼睛哭的红肿,话语中带着极重的鼻音,抬起头来被泪水洗过的一双蓝瞳却异常的脆弱,如同孩子一般的惶恐。
“可以”白苍怔怔的看着眼前脆弱如孩童,一双蓝瞳却异常明亮的清欢,心脏只觉得一阵柔软的触动,她的身上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是伸出手来无助的想要依靠他,他的话语微微的有些哽咽,却格外的铿锵有力,虽然他不想再经受一次刻骨铭心的失去,可是跨越时间的长河,他还是想坚定的拥抱她。
“我从一出生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异类,甚至“贱种”,母亲因生我而难产死亡,一双蓝瞳更是被视为不详的标志,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同样拥有一双蓝瞳的你,你虽然是野兽,可是第一次见你,你的境遇却与我相差无几,我一直活的小心翼翼,从不去奢求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清欢望着身旁的白苍,一双蓝瞳中隐含了泪水,这是她心底的话。
“你不用再接着说下去了,以后有我在,你就没必要再活的这样小心翼翼,谁欺负你,我们就狠狠地反击回去,只要我们占了理,你想怎么样我都陪你”白苍紧紧的抱紧怀中的人,这十六年来,她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与冷落,他很心痛。
“我并不想与人为敌,但我也不想一直忍气吞声,我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查明父亲的死因,保护住我想保护的人”清欢握紧了双拳,暗暗的在心底里下了决心,她之前一直追求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如今父亲蹊跷的死因却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
“本仙君从狐渊那里得来五十年来酿出来一壶的顶好桃花酒,你要不要来一口?”白苍开心她终于能够突破悲痛振奋起来,却也不想看她长期郁郁寡欢,故意将那芳香四溢的桃花酒放在她鼻子旁边晃了一晃。
“我要喝!”但见清欢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便夺过了那壶酒,抬起下巴便是一阵猛灌,都说一醉解千愁,她倒是希望能醉倒在桃红色的绮丽梦境中,一醉不起。
“咳咳!”奈何灌的太急,不小心一口酒呛在喉咙中,惹的她大声咳嗽了起来,鼻涕眼泪尽流。
“酒是美酒,如此囫囵吞枣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