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亮,四周还是蒙蒙一片。
微凉的晨风轻轻拂过,小鸟在树梢叽叽喳喳,远处别家院子里母鸡报鸣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一片宁静。
山脚下,一座小小的院子坐落在晨曦里。
一人高的围墙里两三间小小的草房,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枣树,茂密的枝节几乎盖住了整个小院,树影绰绰,增添了几分清爽生机。
叶平安拉上房门,转身对坐在树下石椅上的中年男人笑道:“谷叔,这次真是多亏了您!”
“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谷言习惯性拂了拂下巴上的胡渣,冲她没好气说道。
叶平安轻轻吐了吐舌头,在桌前为他倒了杯水,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门,继而担心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左肩和大腿上的伤口很深,再加上失血过多,要想恢复的话还得修养一段时间。”谷言若有所思,看着叶平安严肃地说道:“他是被利器所伤,看他的衣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丫头,我知道心地善良,遇到事不会不管,但是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等他醒了就找人送他回去。”
“没关系的,谷叔。”叶平安回答得很干脆:“他伤的这么重,不能随便移动,再说也不会出什么事,您放心吧!”
看着冲自己笑得毫不在意的叶平安,谷言无奈地摇摇头。身为大夫,的确是不希望患者再折腾,唉……
“这次要不是你及时帮他处理伤口,敷药止血,恐怕他也不会安然躺在这儿了……这些药你拿着,记得要勤换药,等会再去找你谷婶配些草药熬给他喝。”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叶平安接过药瓶,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到叶平安这么认真,谷言紧皱眉头,仍旧感到不放心。
“要不,我让小虎去把苏丫头叫回来?”
“哎呀,谷叔,小苏前两天才出门,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来来回回多麻烦呀!”
“我刚才去找您的时候不是还有人等着看病吗?您再不回去,估计等会谷婶就要来抓人了。”叶平安快速收拾好药箱,一边催促他。
谷言接过药箱,在叶平安半推地被动下朝门外走去,又突然回头对她继续叮嘱。“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别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
“他醒了就来告诉我,我……”
“谷叔,你真啰嗦!”叶平安对他扁扁嘴,继而调皮地笑了起来。
谷言气结,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嬉皮笑脸,真是不懂事......,好了好了,你进去照顾他吧,我走了。”
站在院子里,叶平安大大松了口气,抬头看见阳光透过树丫,斑驳地洒来下的样子,低低呢喃:“谷叔,我、认识他......”
痛。迷迷糊糊间,楚珩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又痛又软,一阵发寒一阵又炽热无比,昏睡地极不安稳。
再次恢复意识又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沉重酸痛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讶异里带点惊喜的圆圆脸蛋,随即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公子,你醒啦!”
把刚刚拧好的湿布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叶平安拿起放在床边的一碗水:“要喝点水吗?”
楚珩侧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别担心,这里是我家。昨天你昏倒在溪边,受了很重的伤,我就把你带回来了。”看出他的迟疑,叶平安一边解释一边扶起他,把碗凑到唇边:“你还在发热,需要多喝水。放心吧,如果我要害你,也不会多此一举救你呀!”
然后,看见他张开嘴含住碗沿,叶平安松了一口气,对他这相信自己的举动感到莫名的欢喜。
“要再喝一碗吗?”
楚珩晃了晃头,慢慢感到混沌的意识渐渐明朗,浑身也觉得没那么闷热无力了。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的娇小身形,两条粗亮的发辫垂在身后直至腰间,灰布衣裳。转过身来,浓眉大眼,一直含着笑,嘴角还有两个可爱的梨窝。
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叶平安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脑袋发热,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紧张地忘记要做什么了。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床上的人挣扎着要坐起来,酸软无力的手臂还在隐隐发抖,这才惊醒过来,跑到床边帮忙支撑起他。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是躺下来好好休息吧。”
“不用。”楚珩拒绝道,即使受了伤,也不习惯在陌生环境里这么无防备地躺着。
“那、那你稍微靠一下吧,等会如果难受的话,一定要躺下。”
平安扶着他靠在床柱子上,拿了个枕头塞在腰后,又帮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珠。
“你的伤已经找谷叔看过了,伤的很重,所以你不要再乱动了。”
“你现在应该吃些清淡的,我去给你煮些粥吧,等会还要喝药。有什么事你叫我就好。”叶平安自顾自地说完,咧嘴笑了笑:“我经常帮谷叔照顾病人,很有经验的,你放心吧!”
楚珩从刚才起一直看着她,对于不认识的人,还有可能是极度危险的人都能照顾到这般?还一头热地自说自笑,真是不知道该说是笨还是蠢?不过,这从刚刚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注视下,叶平安很快交代完毕,脚下离开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关上门,激动的心情久久抑制不住,双手捧住发热的脸颊,忍不住傻笑起来。
他还是那么高大英俊,勇敢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