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梦云帆脸带煞气,神情不善的看着自己,慕容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是梦云帆作为一个医师,因为病人不珍惜自己生命而生的愤怒。虽然对于梦云帆和慕容的关系来说,对方这样做有些交浅言深,不过慕容并不在意,只要有人对他好,无论是何种方式,慕容都会心怀感激,因为作为孤儿出生的他,格外珍惜这样的一份感情。
慕容淡淡的笑了笑,用平静的声音说:“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如果不能豁出一条性命去拼、去搏,那只能一辈子当一条咸鱼,任人鱼肉。只能被那些大人物狠狠的踩在脚底,踏为尘埃!”
梦云帆神情复杂的看着慕容,在城南富轩客栈前发生的事已经在南戊郡中传开了,一个下九流衙门的副都统,竟然一脚踢死南戊豪族张家长公子,这等劲爆的事情早就在大街小巷传了个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了。
所以梦云帆知道慕容遭受了何等不公,也理解慕容言语中的决然,她并不是不分五谷深闺不出的大小姐,梦云帆这些年来行医就诊也接触了不少底层民众,自然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小人物会有怎样的无奈与悲哀。
想到这里,梦云帆神情有些不自然,因为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梦云帆双手不自然的拨弄着垂在高耸sū_xiōng前的一缕发梢,片刻后局促道:“其实也没你想的这么悲观,再说有时候当一条无欲无求的‘咸鱼’也不错啊,不受旁人的关注,没有压力,只是安安静静的活着便好了。”
说到最后,梦云帆美丽的双眸微微有些失神,似乎想着什么一般。
慕容回想起不久前被张家父子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形,目光微敛,凝声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并不介意做一条咸鱼,可我不容许我的朋友跟我一样做一条任人宰割的臭咸鱼。四爷、罗胖子、蒹葭……他们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张家想将我们彻底踩在脚底下,我倒要看看凭我这条咸鱼,能翘掉他们几颗牙!”
梦云帆眼神复杂:“值得么?你知道你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么?”
“全身骨骼大半尽碎,今后就算恢复了,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甚至有可能你今后一辈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仅如此,你现在体内还残余着狂暴的天地元气,它们躲藏在你经脉之中,肆虐破坏,我能做的只有封锁你全身窍穴,将它们暂时封存,可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何时突然爆发,到时候你身体内所有的经脉都会被撕裂的千疮百孔,而你这辈子都别想修武练体了!”
“这样的后果,你真的承受的起吗?”
面对梦云帆的质问,慕容嘴角轻扬:“自己做的决定,我从来没后悔过,再说这是自己选的路,就算含着泪,跪着也要走完,不是么!”
梦云帆一阵无语,这货前半句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后半句却怂气到不行。
二人一时无话,温暖的阳关透过窗间缓缓洒进室内,窗外枝上几许鸟鸣声陆续传来,给安静的小屋平添几分清新之意。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可是见对方也一同说话顿时又是一阵尴尬。
慕容干咳一声:“你先说吧!”
梦云帆起身站起,白衣轻展,将手中的医书和眼镜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然后面容严肃的看着慕容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问你,也请你务必如实回答!”
慕容见梦云帆这副表情,也收起笑意肃容道:“请问。”
“蒹葭那丫头……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给你的那瓶‘焚心’现在在哪?”
言谈间,梦云帆清丽双眸中再也不见关切,尽是锐利之色,而且言辞带着浓浓的质疑意味。
慕容没有思考,没有停顿而是直接回道:“蒹葭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只不过待我在兽林苑中发现她的时候,这丫头正在昏迷,嘴角处带着异香,似乎刚吃了什么不知名草药一般,等她醒来时便恢复了正常,而不是不像梦医师你推断的那般……”
梦云帆曾经推断,蒹葭这丫头身怀太古血脉,并且血脉正在觉醒,也断言血脉觉醒后蒹葭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成为没有情感的活死人,一个则是饱受血脉折磨之后身死魂灭,除此之外再无活路。
可现在看来蒹葭却什么事也没有,除了比以前更爱笑以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也是让梦云帆十分讶异的地方,难不成是她误诊了?或许真如慕容所说,这丫头是误食了什么天材地宝将她血脉之症给治好了?
天地之大,医术高明如梦云帆这般也不敢断言世间没有这种草药,所以她也一时搞不清这事了。
“至于‘焚心’……”
慕容回想了片刻,然后看着梦云帆的双眼道:“因为我发现小蒹葭并没有如梦医师所说出现那边情况,所以那药我也没特意保留,待我出来时发现一直放在我怀中的药水已经不见了,估摸着可能是当时和兽林苑中荒兽对战之时弄丢了吧。”
梦云帆秀眉一皱:“弄丢了?”
慕容笑了笑说道:“只有这种可能了,要不然我留着这玩意也没用啊。”
梦云帆盯着慕容的双眼淡淡道:“是么?”
慕容疑惑道:“怎么,梦医师不信我?这药的药效想来梦医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现在蒹葭用不上这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