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蕴的说法,惠宁长公主自是不信的,景蕴虽看在眼里却并不点破,接着状似无意地道:“外祖母不知,咱们府里好几处铺子账册上都有问题,不过是如今妍儿压着不让孙儿追究罢了。”
惠宁长公主听说洛娉妍压着景蕴,顿时更不高兴了,沉了脸问道:“她想做什么?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道……”
景蕴知道惠宁长公主误会了,事实上这也是他故意的,若是帮洛娉妍说话太明显,他怕惠宁长公主对洛娉妍更加反感,故而才想了这么个婉转的法子。
不等惠宁长公主说完,景蕴便笑道:“妍儿说了,芝姐儿成亲在即,这会子传出这事儿,于芝姐儿不好,自家妹子自家疼,没得刚嫁过去便落了把柄人家手里,说芝姐儿不会管账,以后用这个拿捏她。”
说到这儿景蕴悄悄扫了惠宁长公主一眼,见惠宁长公主面色变幻不定,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景蕴伸长了腿,斜斜地靠在了椅背上,一副很是放松随意地样子,满脸高兴地道:“妍儿说了,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等芝姐儿成了亲,年底时咱们再来算总账也就是了。”
若说惠宁长公主闻言没有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事儿事实上不关芝姐儿的事儿。以往锦乡侯府的账册,都是她在暂时管着,但随着年岁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差,很有些力不从心……
可想到自己期盼了许久的曾外孙,惠宁长公主心里还是不痛快,不由板了脸道:“你这媳妇儿哪儿都好,就是……”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也有些犹豫了,毕竟惠宁长公主也已经看出来了,洛娉妍并没有去向景蕴告状,更没有说过自己半句坏话。
景蕴故作不知地皱了皱眉,冷了脸道:“妍儿若哪里做得不对,便请外祖母看在孙儿的面儿上,好好教她,毕竟她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
说完景蕴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倒是我年纪大了些……”
惠宁长公主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正要说话,景蕴却又再次冷声道:“若是她胆敢顶撞您,您便只管罚她!若是连个‘孝’字都弄不明白……”
景蕴说到这儿,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景家家庙如今还没人打扫。”
惠宁长公主一惊,没想到景蕴会说出这话儿,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气,教训道:“不说她救过你妹妹,便是你的命,和你外祖母我这条命,能保到今日,也是有她的功劳的,可不兴胡说八道!”
景蕴闻言抿嘴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孙儿也就这么一说罢了,妍儿的性子孙儿还是知道的,哪儿就会顶撞外祖母了?”
惠宁长公主一时间还真弄不清景蕴这究竟是何意,想了想便直截了当地道:“你们成亲这些日子,她那肚子也没个动静,难道真要等到四十再纳妾?依我看,不如早点儿请个太医回来仔细瞧瞧。”
景蕴却在此时轻咳一声儿,笑道:“外祖母也别怪孙儿,孙儿是觉得如今很多事儿说不准,不想太早要孩子。没得让孩子生下来,或是还没生下来,就跟着孙儿受罪的。”
惠宁长公主闻言一惊,不敢置信地瞪着景蕴,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景蕴见此赶紧补充道:“外祖母可别说出去,这事儿妍儿还不知道呢,她不知有多盼望有个
孩子,每日喝着您让朱嬷嬷送来的汤,结果还没怀上,让她很是内疚。若是知道孙儿从中做了手脚……”
景蕴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厉声呵斥道:“胡闹!这种事儿你怎能这般胡来?若是伤了身子,你媳妇儿还活不活了?”
景蕴闻言一愣,他是真没反应过来惠宁长公主说的什么意思,好半晌见惠宁长公主也盯着他不说话,只得含糊道:“孙儿这不也是没法子,为了孩子将来好吗?”
惠宁长公主已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生的气,想着今日对洛娉妍那般苛待……
景蕴见惠宁长公主脸色发白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暗道糟糕,赶紧起身扶着惠宁长公主,一边儿端了茶水喂,一边儿扬声道:“来……”
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已经抓着景蕴的手腕,喘着粗气儿问道:“你那药哪来的?给你娉妍吃了多久了?”说完一把甩开景蕴的手,扬声儿喊道:“快!给我传太医过来!”
景蕴这回是听明白了,心中暗自苦笑,面儿上却是不敢显露丝毫,还得做出一副很是冤枉的模样。
在崔嬷嬷闻声儿赶紧来时,景蕴急声儿道:“外祖母说什么呢?您可是冤枉死我了!这媳妇儿是孙儿自己瞧中了求来的,哪儿就舍得给她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完景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斜了崔嬷嬷一眼,才压着声儿在惠宁长公主耳边小声儿道:“孙儿还指着她给我生儿子,给您养曾孙子呢。”
惠宁长公主闻言不相信地扭过头瞪着景蕴,见景蕴一个劲儿地朝门口瞟去,不由也顺着景蕴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崔嬷嬷刚刚转过屏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一会儿再说。”
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再次盯着景蕴,一副你今儿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模样!
这种事儿,别说是外祖母这么一个女性长辈,就是亲爹,说起来也是颇为尴尬的!
景蕴不由红了脸道:“孙儿跟太医学了套推拿手法,每次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