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追逐着怪物一路行来的刑施部翻过低矮的院墙,来到操场边缘的时候,却发现操场中央已经有了对峙的两拨人马。
这两队人之中其中一只自然是千里迢迢,远渡到华国上岛的泰国泰铢寺的拿瓦五人。另一人这是个穿着有点古怪,甚至接近非主流的三十四五岁的男子。这男子留着八字胡,眉毛粗大,头发整个染成鹅黄色,有点洗剪吹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在这男人的身后,那个被刑施部死追了一路的绿皮怪物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死死地躲在其身后,缩着脑袋不出来——俨然看起来就是一起的。
吉良他们来到的时候,那被称为拿瓦的喇嘛正双手合十威严正气的缓缓讲话:“聂沌施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汝罪孽滔天,偏行己路,今晚老朽恐怕要一震天地正气,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还望施主回头是岸,不要逼我等动手……”
而对面站着那名那个穿着打扮有些老派,但某些细节处理上却前卫到非主流的中年男子只是哈哈笑着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他那身子后面的绿皮怪物有点呆萌的拉着这人的衣角,一动不动的。等名为聂沌的男子笑完,他用手抹了把脸,喘了好大一会儿气:“你们真幽默啊……”
然后,刑施部的人便在这个间隙里,从墙角那边慢慢走回来。于原本的两方,互为犄角的站出来。
随之,吉良在刑施部新任的大哥,一个名叫余秋雨的人,从皮夹子里掏出手枪,对着众人指了指。他口中喊着,‘不许动,再动我们开枪打死你’,话音落下,身后的警司也哗啦啦的跟着拔出配枪来。
然而这动作,令那好不容易停下来,正大口喘气的中年男子‘噗嗤’一声又笑开了,仿若是一个成年人看到稚童学人一本正经的过家家一般。那名为余秋雨的警探,把配枪保险拉开,对着那人口中喊话‘笑什么,目无法纪,给我闭嘴’。而那名为聂沌的通缉犯听闻此言,却更加噬无忌惮,弯着腰,摸着肚子,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给我点时间,哈哈,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哈哈……你们都太幽默了,笑死我了……’
吉良被刘明提拔为警司已经有数月有余了,在余秋雨的特地关照之下,他出外勤期间,见过许多事,自然也有暴力抗法的。
但如面前这人般,目无法纪,笑点奇怪,自顾自开心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罪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莫非是个神经病不成?!但这也让吉家的家主感慨到世界真大,什么样的人都是存在着的。
“啊哈……哈哈哈……哈……额……哈!”
黑暗空旷的旧社操场上,一个男子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张扬开来。名叫余秋雨的警司忍着烦躁对着男子的左小腿位置开了一枪,偏了,打的聂沌身后的泥土翻卷了一下,男人擦了擦嘴角口水,终于因此停下来。
这男人直起腰杆,环视了四周。经过余秋雨的一枪,他似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的表情努力收敛着,做出严肃状。然而,当他的眉眼略过以拿瓦为首的表情严肃的泰铢寺力量者身上的时候,这人强忍住的笑意突然之间又莫名其妙爆发,弯弯的眉头挑起来,哈哈的又笑了。
“泰铢寺的?!……专门从泰国追过来的?!……噗嗤……恩,泰铢寺的,你们是怎么想的……”
然而,他这种嚣张至极的动作几乎挑动了两方的极限。刑施部的人几乎同时抬起枪,拿瓦那边的人,身材关节外翻,也向着前方下意识的移动了半步。
“聂屯小儿,休的嚣张……”
那个名为聂沌的男子此时又十分没有眼力见的摆摆手,这次他奋力吸了几口气,利用夜风的冷意,他嘴角抽动着,很辛苦的压制着些什么。
只是他身后的绿皮怪物被众人的枪支和敌意吓到,躲在男子的身后,下意识的抓了抓他的衣服。名为聂沌的迟钝男子终于看清了眼前氛围,他不自觉的歪了歪脑袋,背在其身后的黝黑匣子动了动,猛地抽出一把长剑来。
“此剑名为*****大草原上精华野铁所铸,杀人无铸,一刀一个……”
那是一把长度超过一米八零的双手阔剑,竖起来的时候,超过绝大多数人的身高。幸好男子身材高挑,即使如此,当他手持此如此惊人长度的青剑,眼目严肃的扫过众人的时候,众人还是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然后名为聂沌的男子却似乎神经病又犯了,分不清是哪一出,只听他大声喊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如此大言不惭,那就全都留下来吧……”
他如此说,气息转冷,身体已经微微前倾了少许。这人似乎是要动真格的了,左脚向前,剑尖点着地面,正要发力突破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又猛然舒张,仿若一张拉满了却又松手的弓,顷刻间回复原状,望之令人十分难受。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真是热闹啊,鱼龙混杂的……啊哈哈,有趣!!”收剑插回背中剑鞘:”不过爷今晚开心,心情好,既然阁下来了,我卖你个面子,这些人的脑袋……我且寄存在你手底下。”
正当余秋雨以及吉良等人要忍不住开枪射击的时候,那个剑拔弩张几乎要冲过来的男人说了这些话。众人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黑暗里,一个高挑的全身裹在黑色披风里的男子,缓缓的从夜色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如此,那就多谢聂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