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可也别随便乱跑了,尤其是别出城,现在不光要防倭寇,还要防咱们自己人,真他妈窝囊……”
林三郎嘱咐道,一边骂骂咧咧的。
“城内也会危险?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
“倭寇好防备,咱们景国人却能出入,万一那些青莲派的孙子混进来伤着你怎么办?”
青莲派以前是江南最大的门派,和北方少林寺割据一方,并称“南青莲北少林”,后来青莲派出了个武功厉害的掌门,跟北少林的方丈斗了三天三夜之后,方丈败下阵来,青莲派因此就更进一筹开始在南北活动。
北少林方丈在比斗中负伤没过多久就西游了,少林寺群龙无首内忧外患当然被青莲派吞并得差不多了,自此以后,景国便只此一家,青莲派在江湖上独尊。
当然,这些梅雪嫣并不了解,她也是林三郎跟她闲聊时听来的。
“青莲派不是名门正派么,怎么会跟倭寇勾结?”
“屁的个名门正派,什么江湖门派都是些落草为寇的土匪。”林三郎鄙夷说道,“近几年青莲派没有敌手,行事越加张狂,都快被人称魔教了。”
“勾结外寇,可是如同谋逆的罪行啊。”
“就是,他们估计是压根不想在景国混下去了,要不是咱们一个斥候认出那埋伏胥将军的贼首是青莲派的一个舵主,现在谁都不知道这群孙子叛乱了。”
林三郎对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梅雪嫣什么话都能和他说得上,不像是那种绣楼里长大的姑娘。
实在要说哪里不满意的话,那就是太忙,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回府,每一次林三郎都归心似箭战场上如何肆虐奔波如何劳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消散于无形。
几日后,外边便有消息纷纷扬扬。
朝廷质问袭击胥将军的首领是不是青莲派的舵主,青莲派的掌门自然矢口否认,称那人并不是青莲派的人,要么是赤炎军认错了人,要么是歹徒冒名顶替。
再过一日,青莲派的掌门又说是那个舵主擅自和倭寇勾结,掌门已经将他处置了。
梅雪嫣奇怪证据确凿,朝廷为什么还要过问这种场面上的话,想想也便是了,官府已经对倭寇应付不暇,再跟青莲派撕破脸只会更加峻形势,现在好歹青莲派顶多只偷偷摸摸做小动作,不敢全部跳出来对抗官府。
在读了一本文章后,梅雪嫣也搞清楚了策论就是对政事兵家之事点评,为国事出谋划策,提出自己的主张建议。
梅雪嫣对景国的政事几乎一概不知,她脑中倒是有无数篇前世秀才们的策论,应付府试还算尚可,可毕竟前世和今生不同,那些文章不符合民情国事,就算写得再好,于国无益也是空谈。
一时间,梅雪嫣没了主意,又想到最贴近自己的事情就只有赤炎军抗倭的事,索性干脆以此来研习。
林三郎本是不愿意让她去军营的,毕竟不是女流之辈逗留的地方,可耐不住她以府试要挟,加上有心给自己的兄弟炫耀一下“贤内助”,他也就答应了。
“林大人!”
林三郎任职百夫长,其他人各自练兵监守,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人都来说笑,无非是拿梅雪嫣打趣,林三郎一边否认一边乐呵,笑开了花。
林三郎的营帐离主帅胥将军不远,梅雪嫣就待在营帐里看他们忙活,不时有兵卫领着提药箱的大夫出入主帅营帐,进去的时候恭恭敬敬,出来的时候几乎是被赶出来,还要被他们骂庸医。
“胥将军的伤势如何了?已经招来了不少大夫,还没见好转吗?”
“都是被威逼利诱来的……胥将军只是吊着一口气,他伤势太重,已经四日了,伤口还流血不止,人已经完全昏迷不醒了,我估计就是神医来了也救不活了。”
“谁让你们对大夫态度如此恶劣,人家就是能治都心不甘情不愿了。”
“呵呵,骂几句也是因为着急,大夫不是善心嘛,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子吧?”
“我去看看!”
梅雪嫣作势要走,却被林三郎拉住。
“等等,你去干什么?主帅的营帐可不能随意出入,再说,里头正忙着救人呢,你要是看到胥将军的伤口,肯定被吓得呕吐,到时候可别怪我。”
梅雪嫣有分寸,又不是去捣乱的,她虽不通医理,可记忆里有许多医仙圣手的典籍,她也认识了一些药,军营里都是粗心大意的男人,她去做熬药碾药洗纱布等一些细活能帮得上忙。
林三郎怎么可能拗得过她?只能带她一起去了,林三郎围剿倭寇据点回来之后,总不离胥将军的营帐,其实他心里也担忧焦急,若是胥将军熬不住去了,他希望能在旁侧守着。
“胥大哥跟我亦师亦友,我们在北方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约定好,咱们俩谁先死了,就用他的兵器去斩敌人的一百颗人头,辽人骁勇善战,咱们也过来了,没想到却被景国自己人暗算……”
林三郎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他平时没心没肺,可胥将军真死了,他绝对是最愤怒的那个。
“你先在外边等等,我进去看看。”
梅雪嫣点点头,和几个大夫站在一块,这种大夫几乎是被押送来的,所以一个个苦着脸,唯有一个是自己主动来的,他还有心情点头向梅雪嫣致意。
“姑娘小小年纪,是跟你师父还是父亲一块来的吧?”
女大夫可不常见,梅雪嫣年纪轻,这人觉得她是跟长辈过来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