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
林三郎策马奔腾起来,颠簸得上下翻腾,乘马并非多舒适的事,马背太宽,双腿只能夹紧以免滑落,如果不是有马鞍,梅雪嫣都快被颠下去了,长途飞奔之下,屁股也疼了。
“你这马跟汗血马千里马比之如何?”
二狗子驼着两人还跑得飞快,也不需要休息,梅雪嫣越加喜欢它了。
“它有一半野马的血统,跟那些顶尖的好马比起来也查不到哪里去,它在马赛里头几乎都是拿第一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主人替它吹嘘,二狗子嘶鸣一声,响声倒是和他主人一样是大嗓门。
“你以后要是得空,能不能教我骑马?”
梅雪嫣认真问道,她不想再做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被人绑架都只能祈祷别人搭救,武艺她一时半会学不会,没有功底只能是花拳绣腿,那一些保命手段还是可以学的。
“好啊!回去我就教你。”
林三郎自然乐开了花,这样一来,他就与梅雪嫣多了许多接触机会,指不定能日久生情呢。
“作为交换,我可以教你认字读书。”
这是梅雪嫣能想到的回馈了,她没多少银钱交学费,想来林三郎也不缺那点银子。
林三郎只在军营里头学认了几个字,其它一窍不通,所以才拙嘴笨舌,一旦产生纠纷只会动手打人,梅雪嫣觉得让他多学字能明理,磨练人的心性,对他有好处,倒不是非得去学那些之乎者也的酸文,跟书呆子一样吟诗作对。
林三郎撇嘴说道:“学字啊……我宁可跑一天操,那些蝌蚪似的东西我看了眼晕头疼,如果是你教,那我也是愿意的……”
二狗子脚力比来时坐马车要快的多,只一个时辰就到了城墙脚下,此时城门外已经驻扎了许多灾民,大大小小的木头屋子错落有致,这种简易的临时住棚搭起来很容易,主要是人手多,搭建起来不过是一天的事。
“徐师爷!安置灾民的事如何了?”
梅雪嫣在林三郎的帮助下跳下马背,见徐师爷带领着许多衙役,便开口询问。
“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城内的灾民都已迁居至此,我已经游说了临安大户,他们都愿意捐赠物资,现在基本上每户灾民都不愁衣被,就是粮仓储存不多,怕是要挨饿了……梅主簿怎么不是和县令大人一同回来的?”
“我在黄沙坳耽搁了一晚上,我先不回县衙了,徐师爷要是回去替我向吴县令报声平安。”
梅雪嫣是主管救灾的钱粮之事,所以要详查清楚,当即在木棚里转了几个圈,几乎是三四个人一户,都是亲朋戚友,灾难当头大家相处融洽。
御寒的衣物,棉被等等都已发放,虽然条件不算优渥,倒也不至于冻着。
“人多容易滋生疫病,我再去申请拨一些款银,徐师爷拿去买艾草药石,每日熏半个时辰。”
“嗯,那些病患我已经让人单独照料了,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徐师爷有主意便好,对了,这个时辰还没有施粥吗?我都有些饿了,想跟徐师爷讨碗粥吃。”
梅雪嫣被关在山林茅屋一碗,一天就吃了一个冷馍馍,现在都饥肠辘辘了。
“呃……梅主簿要是饿,我让灶上做两个菜但五百不了多久,何必吃那不饱肚的稀粥?”
徐师爷十分惊讶,赈灾的粥水多米少,淡得没多少渣,让人看着都没胃口,除了实在缺粮的人,普通人是实在咽不下的。
“无妨,一饮一食本来就来之不易,有口充饥的就成。”
梅雪嫣当然也有口腹之欲,不过她也吃过米糠咸菜,所以不算挑剔。
“梅儿,你看你饿了一天,何必亏待自己,要不我带你去酒楼?”
“这个时候我这个掌钱粮的还去酒楼大快朵颐,让人看了平白诬陷我贪墨赈灾的米粮钱,就这么说定了。”
“那好,我也陪你喝粥好了。”
不多时,妇女们端着一个个盆桶过来施粥发菜,粥自然是清水粥,只漂浮着一些零碎青菜叶,菜也都是素菜,主要是下饭的榨菜头咸菜萝卜之类的。
梅雪嫣咕咚当白水喝粥,夹点酸菜填独子,林三郎是个糙人,有钱的时候可以为一顿宴席一掷千金,在军营条件困苦时也嚼过草根,所以捏着鼻子也能下肚,不过没肉食他总觉得肚子空落落的,吃不饱。
正吃着,那边吵吵闹闹响起,像是有人寻事。
“那边怎么了?”
徐师爷答道:“有人闹事吧,这种事天天都有,也见怪不怪了,不用管它。”
梅雪嫣看了半晌,是一群文人和衙役闹了起来,双方争执不下,读书人都有文位在身,衙役不好动粗驱赶。
“你们这是给人吃的吗?连猪都不会吃!”
“是啊,拿这些水粥糊弄我们,县衙就缺这点粮食?朝廷就只有这点粮食?”
“连一点肉末都没有,让我们怎么吃啊?!”
十几个文人排在队伍中间,后边的灾民不敢上前。
衙役不耐烦,喝道:“你们不吃,自然有人吃,不要就赶紧让开,别堵着别人!什么玩意……”
文人立刻引来炸药包一般,他们被人羞辱那还了得,一个个撸起袖子,看样子要上手打架,不过终究是洗胳膊细腿,尽管气势汹汹,却没真动气手来,毕竟衙役都佩戴武器。
“你这仗势欺人的杂碎凭什么骂人?我们是文位在身的士子,将来的国之栋梁,你竟敢欺辱我们?”
衙役不耐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