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打算的,先把蔡京调回京城,干大理寺卿,或者升任侍郎……在京城历练打磨,等过几年之后,再外放平章事。这样一来,他的履历完备,而且也熟悉了京城的规矩,做事就能更加稳重稳妥!至于吕诲,他是宋相公门下,早年做过言官,就算面对理学门下,也丝毫不惧。他有文采,有手段,正好能延续老师的政令,继续推行……这么说吧,吕诲是一株树苗,只缺一片土壤,至于蔡京,则是一粒种子,应该继续吸收养分,多多打磨……这就是弟子的用意,还请师父明察。”
司马光讲得神采奕奕,却猛然发现,师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师父,弟子说错了什么?”
“啊!”王宁安似乎清醒过来,立刻笑了笑,“君实办事向来老成……我这些日子,要教导殿下读书,他底子又差,要一笔一划教,一个字一个字念,不容易啊!这还算好的,过些年,那个兔崽子给我弄了一大堆的孙子孙女,想到那么多的孩子要教,我就头疼,疼得厉害!”
司马光陪笑道:“师父,多子多福多富贵,这是好事情,弟子提前恭祝师父,人丁兴旺,平安康泰。”
……
“人心似水,千变万化啊!”
司马光刚走,从一旁的角门,文彦博就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王宁安顿时炸了,怒斥道:“文宽夫,你跑我家听墙根,你也太不地道了!”
这回轮到文彦博发怒了。
“你当老夫愿意来啊,要不是你家的缺德孩子,老夫这辈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王宁安被弄得没话说,他这才想起来,敢情两个人已经是亲家了。按理说,老文的孙女嫁给自家的二小子,文彦博就应该比他高一辈,可是王宁安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对老文半点客气都没有。
“戏看过了,请自便吧!”
“你!”
文彦博翻了白眼。
“你小子别不识好人心,那个司马君实根本是鬼话连篇,拿你当三岁孩子哄呢!”
王宁安轻蔑一笑,“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轮到老文犯糊涂了,“王宁安,我是提醒你,不能再手软了,否则就会栽在他们手里!”
“他们?”王宁安好奇道:“指的是谁?”
“当然是家贼和外贼了!”老文冷笑道。
“那,宽夫兄……你算是家贼,还是外贼?”
“你!你!”文彦博抓狂道:“你小子简直不可理喻,老夫等着看你倒霉吧!”
文彦博气哼哼走了,王宁安却翘着腿,抱着肩膀,丝毫不着急……几天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议论人选的时候。
苏颂开宗明义,“辽东行省至关重要,不能议而不决,今天务必要拿出合适的人选才行!”
司马光信心十足,他从王宁安那回来,就暗中散出去了消息,都说王宁安已经答应了人选,吕诲板上钉钉。
虽然只是没有证明的流言,但是却足以影响人心,司马光本来实力上就强着一些,外有理学支持,再加上中间派,不可能输掉!
正当他准备提议表决的时候,突然吕惠卿站了起来。
“诸公,所谓知人善任,其一是知人,其二也要知任!”吕惠卿高举着一份文件,“这是新政学会对辽东未来的发展规划……辽东得天独厚,要成为重工业基地,要建成最大的粮仓,还要开发金矿,稳定货币,其余木材,药材,都是中原急需的商品,我看过这份报告,才深知下一任的平章事,责任至重,绝非什么人都能胜任,大家又是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