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中的女孩子放在床上,黎越眼中满是宠溺,安静的女孩子依旧那么可爱。
盖好锦被,看着锦被上绣的雅致的大红色曼珠沙华苏绣,眼中柔光之下快速闪过一丝惊诧,他竟是第一次发现她的锦被绣着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她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红的似火,被喻为“火照之路”,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种花被看作没有结果的爱情,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受大家闺秀世家贵妇的喜欢。
他没想到她的锦被居然绣着这种花,毫无置疑,曼珠沙华美的妖艳,他的小七,更多的是明媚,然而配着这妖艳的曼珠沙华,竟有种说不出的美,让他惊艳。
小七并不是那种精致的美,她的美中透着一股子英姿飒爽,此时她双眼紧合,脸上的线条多了一丝柔和,说不出的温柔。
黎越唇角微勾,这是他的小七。
俯身,在睡着的女孩子额头轻轻留下一吻,毫不留恋的回头……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门外一个低眉顺首的小丫鬟在门口守着,见黎越出来,行了一礼,刚想问知书呢,就听到远远地传来知书的声音。
“你且回去等着,今晚小姐许是不会见你。”
黎越略一思索,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若是顾颜七知道一定会翻白眼,都说了不让他动用武功,他还是不听!
支开紫英,知书快步走来,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抚了抚胸口。
心里一动,推开正屋的门,快步去了里屋,没有看到面具男,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就是面具男。
看着发着昏黄的光的烛灯,被远远的放在了门口处,许是怕烛光影响到小姐的睡眠,知书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待看到小姐是和衣而睡时有点心疼的同时,对面具男更是满意了……她知晓小姐的魅力。
想了想终究没有叫醒小姐,手脚麻利的帮小姐脱掉外衣,然后掖了掖被子,吹灭烛灯,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找到紫英,得知紫英是要汇报监视知琴的事,想了想,还是让紫英第二天一早来汇报……小姐的身体最重要!
打发走紫英,知书也回去在榻上躺了起来,却也不敢睡得太死。
而此时的杜嬷嬷,却是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燎泡。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二夫人主持中馈后,这第一把火还没有烧起来呢!她却从来没有担心过,左右这把火不会烧到她这里。
但是她却忘记了,以她对外中立派的立场,固然不会得罪人,却也是最为危险的,没有根基的她,是最好拿捏得软柿子。
所幸她背后的有人的,但是她也知道以宛姨娘现在的处境,能够给她送这个信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后面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的。
一夜未眠,早上,她黑着眼圈来到大厨房,就算是抹了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圈发黑的痕迹。
“杜嬷嬷早!”
不断有小丫鬟跟杜嬷嬷打招呼,在她们眼里,杜嬷嬷虽然掌权不多,但是却是最平易近人的。
就在杜嬷嬷点点头直接进大厨房内里的时候,听到两个小丫鬟的谈话,她脚步一顿,蹲下身,假装扭了脚裸。
“听说老夫人吩咐给表小姐送血燕窝补身,是从公中出的。”
“真的假的?大夫人能够同意?”
“如果说以前还真不好说,不过现在嘛……听说大夫人让王嬷嬷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做。”
“那岂不是……”
“是的,大夫人今天的燕窝就变成了普通燕窝了……”
……
顾颜七今天醒的很早,却没有立即起床……她有赖床的强大理由-大病初愈。
给自己把了把脉,除了虚弱一点并无大碍。
两次元气大伤,让她壮如牛犊的身躯也垮了下来,须得好好养一养。
怔楞着看向床顶,眼前总是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想看清,却总也看不清,她越想看就越模糊。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低喃,是什么?是什么?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这很重要,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声音好熟悉,好亲切。
她的手放到了心脏上,听着咚咚的心跳声,让她清醒过来。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抓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抓到。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模糊的影子和面具男有些重叠……不可能!
突然,她的面容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色,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在她埋头当鸵鸟的时候,面具男碰触到了自己的耳尖……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莫名的脸又是一红,强迫自己不要瞎想。
可是越不让自己想,脑海里却越浮现面具男的身影,粗暴的,温柔的,面无表情的,无可奈何的,萌呆的……
顾颜七努力压住那不该有的冲动,唾弃一下自己,打定主意今天将面具男的解药配好,拿到她的诊费,他们就再也没有瓜葛了……她总归是有未婚夫的,在她还有这个名头的时候,她必须对得起这个名头!
再有两个月,哥哥就该回来了……她和哥哥仿佛隔了一辈子那么久远。
虽然今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