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像温氏家族这样的大家族打交道,竟然以为婚姻大事可以偷偷摸摸进行?你以为逼娶温大小姐的事情只要不告诉你的家人,就可以瞒住你的儿子?”施承桓冷冷的指责道,“如果你要雇佣我杀人,最好完全听我指挥。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要做!我不喜欢有人横生枝节,否则这场交易就算作罢。”
“是嘛!你倒威胁起我来了!我可不是好惹的人!”
施承桓毫不客气的回道:“汪先生莫要以为,我是好惹的人!”
汪宇司干笑了两声,把玩着手里的枪,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是我搞乱了。可是,温齐满的那些亲戚都来了,现在杀他们没什么问题啊!就算不能全杀光,能杀他几个总是赚的嘛!你去啊去啊,只要你最后杀了温齐满,我就算你任务完成了!”
“别人都死了,偏偏你的儿子活着,你觉得现实吗?”
汪宇司这才明白,他唯一的儿子成了他复仇大计里面最大的障碍。
施承桓接着说:“我为了你这场复仇计划,花费了整整六个月时间,到头来全被你破坏了!今后绝无可能聚齐这么多温家人了。”
汪宇司不得不让步的说:“那么,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更多的时间,不要死那么多人了。但是我要温齐满痛苦的死!让他心疼!心碎!让他死之前看到所有亲人的死!”
“这件事你去和我师父说吧,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施承桓转身大踏步离开。
汪宇司故意大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没用的东西!”
施承桓微微握了一下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阳快落山了,温玉昕哭了一下午,眼睛肿得好硬。
她想不到,自从回家以后父母那欲说还休的表情竟然会是这个原因。想到明天早晨起来她还要和那个毫无廉耻的三叔见面,想到她回家的时候叔叔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想到几年来听到的关于叔叔的传闻,她恨不得冲出去大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死,她也绝不要像千千万万埋没了声音的亡魂一样!
想到死,她的内心平静下来。在她所知道的范围内,死亡就是下地狱,或者升仙。至于她自己,她很有信心不必忍受折磨,因为她没有做过坏事,总是尽力做好事。
于是她跪在天神像前,虔诚的将心事一一诉说。
最后她说:“我真心希望,我死了以后我妹妹不会遭殃。我妈妈是无辜的,我妹妹是无辜的,请天上地下的神灵,听到我的声音,保佑她们吧!我死了!我冤枉啊!”说完,她剪掉一缕头发,小心的用红绳扎好,放在神像前面。然后到箱子里面翻出一匹白色的纱,慢慢的扯出长长的一缕,绕在腰间。
站起身,推门走出。今天自己小院里人真少啊!难道老天知道她决心已定,不再设法阻碍了吗?也好,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到,谁也不关心,她就要这么死了。
她记得去年夏天她一个人经常玩耍的山谷里有一片树林,那里很少有人去,一定没有人打扰。
摇摇晃晃的走到山谷,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凭着记忆,在河水边选了一棵不算高的树,爬上去把绳子一头绑在树枝上,另一头打好活结,打算等一下套在脖子上面。她想的很周到,把自己的两脚也乱捆上,万一绳子或者树枝断了,她掉进河里八成也会淹死,为了防止自己事到临头退缩,她还带了一瓶白干。
坐在树枝上,她硬是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白干,想到别人都在高高兴兴的为小妹妹庆祝,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妈妈,我死了!妹妹,对不起!”她把绳圈朝头上一套,纵身跳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全城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城西的道观去了。
原来,温玉昕的弟弟妹妹买了一个大风筝,跑到山头上玩。弟弟顽皮,把妹妹绑在风筝上面,说来也巧,正好来了一阵大风,把妹妹和风筝一块吹上了天。两个孩子只顾疯玩,没有想到后果。
果然,太阳落山的时候风停了,风筝载不动小女孩,一头栽下去,落在道观的一棵大树上。这树又粗又高,比道观的年龄都长,百余年来,临淄人每年的许愿祈福都挂在树上,如今已是蔚为可观,是一棵绝对不能有损伤的神树。
温家的小女儿掉到树上,是死是活尚且不知。下面的人只看到风筝掉上去了,初时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天黑了,温行方束手无策了,才壮胆告诉母亲妹妹掉在树上的事情,大家才知道麻烦大了。
衙门里所有的大灯都调来了,一齐朝树上照过去,只见树上密密麻麻挂的各色丝带颇为诡异的随风浮动,树枝之间偶有什么动弹,不过是些鸟儿作祟。
下面的人大声喊着温晓惜的名字,却没有一点回应。
“夫人,您先回去吧!”男人们劝艾夫人回去,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她焦急的在救援队员中间走来走去,期望他们当中谁能帮她救回女儿。
树枝太密,救援人尝试了几次,没有办法爬上去。天太黑,根本不知道女孩掉在哪里。
“我们已经联系飞机来救援,夫人您先回去吧!”人们第一百次这样告诉她,她失望的摇头再摇头,因为她听到刚才的对话,可以调动的飞机故障了,远处的飞机根本飞不过来。
别人都在远处商量对策,她听不到一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