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有本事能求得皇上收回成命来保水大人,可是丞相那边一定会煽风点火。
这几个月来丞相的安静,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与父亲多年的对立,绝不会放弃斩掉父亲羽翼的机会。
义云说的口干舌燥,变着方向说服水大人,甚至提到,京兆府抓不到观音不是能力问题,是水大人有心放过。
可水大人不急不燥的,不管义云说什么,都像是和自己没有关系,只叫他好好执行总捕头的职责,安排好捕快的工作。
徐捕头搭着义云的肩膀往屋外使劲儿,劝他不要执着了,说他父亲对水大人可比对他这个儿子还好,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大人,操心没用。
张捕头也凑过来搭着徐捕头的肩膀,“老徐会不会说话?”
徐捕头呵呵傻笑着左右看看他们,“我老徐第一次安慰人,别打消我积极性。”
张捕头隔着徐捕头喊义云,说水大人心中有数,让他不用过多操心。
三个人前脚刚离开,水大人就瘫软到了椅子上,重量全部压在了椅子的一侧扶手上,心中默念:“我与她,保谁弃谁,不由得我说啊……”
三个人走出京兆府时,徐捕头还搭着义云的肩膀,又开始劝着说时间还早,至少一个月才入秋,没准皇上他老人家都忘了这事儿。
突然听到有人喊义云,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去,一个皮肤偏黑,三十几岁的男人站在面前,表情眯眯笑着,眼睛只剩下弯弯的一条线,完全看不到眼球。
徐捕头噗呲一笑,捂着嘴小声对张捕头说,“我是长得五大三粗,可五官还行哈,终于看到五大三粗却比我丑的人了。”说完和张捕头笑成了一团。
“太……表哥?”
张捕头一听立马严肃起来,扥着徐捕头离开了。
义云走上前,看四下无人说道:“太子表哥,你不是被派到边关,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子一直笑眯眯的,使劲敲着义云的肩膀,上下打量他,“五六年没见,结实多了。看你和同僚相处的也不错,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啊。看样子这仙姨娘还真不是一般人。”
义云眨了眨眼睛便盯着他看,他拽起义云就走,“陪表哥喝几杯。”
义云跟了两步说穿着官服不方便,太子想想也是,让他晚上带着仙姨娘到忘忧楼,许久没见一定要叙叙旧,再见见这新媳妇。
义云原地不动犹豫着问道:“表哥怎么知道……”
“仙姨娘是吗?我回来三天了,前日去府上看舅舅和舅母,这下耳朵就不得清净了。
娉婷堂妹讲的倒是客观,身边的雪儿哭得像个泪人,当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漂亮贤惠的夫人,你怎么还会纳妾,可真不是我认识的义云。”
太子说着见义云要张口,伸出手阻止他道:“不过女人的话只能信一半,听完舅母发牢骚,可信度就变成了一半的一半。所以我迫不及待想见见这女中豪杰。”
“你……”
“放心,我是太子又不是太子妃,女人之间的事我管不来,听说弟妹能喝酒,就是想见识见识。”
太子说完晃着手走了,义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的性格开朗,喜欢交友,要见仙儿并没有什么恶意。
可他毕竟是郡主的堂哥,这个时候见仙儿,真不知道郡主会怎么想。
义云派人回去通知水仙,还特意强调让她乘马车出来,免得走出一身汗,这个时候的傍晚暑气也不会消散。
义云原计划瞒着水大人出城查查崔老爷,可算着时间这一去一回来不及了。他走了几步突然想到水仙居,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苹儿正端着菜看到义云被伙计挡在门外,紧张感提到了嗓子眼,“魏少爷,我真不知道水仙去哪了。”
义云愣了一下,“哦,仙儿已经回来了,今天来是想问点豆豆的事情,算是公事,我能不能进去说?”
两个人走进包间,义云直接就问豆豆住在这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诡异的行为,或是提到过观音。
苹儿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没有立刻回答盯着义云看了半天,心中琢磨他为何这样问,是豆豆说漏了什么吗。
想着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提过啊,当时豆豆并不知道水仙是女子,天天缠着她,把我当成敌人。而且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娇气的很,所以晚上也是她自己住一间,我们很少说话。”
苹儿说的也合情合理,可义云总觉得哪里别扭,来回踱了几步看向苹儿,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今天苹儿对自己的态度是最正常的一次,说的话也是最多的一次,这样反倒不正常。
听到仙儿回来了,应该会急着问前一阵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过了这么久她竟一句也没问。
“豆豆……”
“豆豆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你要怀疑什么就去问她本人,我们当时也只是收留她。”
义云盯着苹儿的眼睛,看她紧张的直咽口水,觉得这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观音一定和崔家有关,可是豆豆刚走不久,还不忍心在水仙面前提豆豆。
只好瞒着苹儿豆豆的死讯,希望能从她这里诈出一些线索。
义云又走了几圈,故意抬起胳膊朝门口摆出请的手势,说道:“豆豆那头我自然会去问,崔家的八个孩子就是铁证,观音一定和崔家有关,请苹儿姑娘配合我走一趟京兆府。”
苹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皱起眉头脑子乱乱的,难道豆豆和水仙都被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