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樱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如何应对秦瑀对今天的问话,虽然自己始终是保持和周家距离,并撇清关系,可瑀大王的思维非常人可揣测,万一一句话不如意,自己便要倒霉了。
“你想去哪里?”秦瑀手里捧着一本书,闲闲的翻着,眼皮都没抬。
“呃?”窦樱想了几十种瑀大王可能的问题,就没想到问这个,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多平常的问话,可从瑀大王嘴里出来就是这么古怪。
秦瑀听不到回答,缓缓挑起半拉眼皮,冷飕飕的目光看得窦樱发毛,可以去哪里呢?好不容易王爷大大好心让你去你想去的,你不会说回窦府吧?罔顾王爷好心,没有好下场。
窦樱低头对手指,绞尽脑汁,纠结的抬头,瞪着无辜大眼:“去哪都可以吗?”
刚才周府的情形,霄东全都一一汇报了,秦瑀见她乖巧的模样,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
窦樱双眼嘿嘿笑得弯弯,屁股挪过一点,拉起瑀大王的衣袖,甜腻腻娇滴滴的低声说:“我想去看娘亲的墓。”
秦瑀眼睛倏然瞪大,狠狠的瞪她,看墓?亏她想得出来,还用这样娇滴滴的声音说。
窦樱见他表情不渝,赶紧松开衣袖,挪开屁股,犯错般低头:“就是说说。”
秦瑀嫌弃的飞了一眼:“霄雄,去五姨娘墓地。”
外面霄雄应着,马车速度快了起来。
窦樱张了张嘴,想问他们怎么知道墓地在哪?她都不知道。
只是最近几天对娘好奇得很,心里一直记挂着怎么打探娘亲的身世,所以话就顺着口说出来了。
窦樱想了好半响,偷偷的瞄秦瑀,刚好秦瑀从书里抬眼也看过来,她赶紧咧嘴一笑:“王爷,是怎么知道我娘墓地在哪?”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全身都看过了。
窦樱被堵回来,悻悻扁了扁嘴。
哼,我是穿越客,你知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行人出了城东,行了快一个多时辰,方到一个比较破烂的农庄。
进去时没有人拦着,却有做农活的人见到他们赶紧丢了农具,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窦樱很奇怪的看着,秦瑀的马车外表看不出什么,侍卫虽然威武,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也不至于如此惶恐吧?
“这里本王买下来了。”
窦樱奇怪的回头看他,“这本是谁的?”
“窦府。”
窦樱恍悟,她娘亲被赶出来后就遣到这里了。但这里很荒凉,应该地不是很好,他买来干嘛?
走了不多久,马车停下,秦瑀走下马车,对窦樱伸出手。
窦樱乖巧的将小手放进去,就着力下来。
抬头就看见一个土包,孤零零的立在空旷的废弃的农田上,连个墓碑都没有。好像是随便刨了一个坑,丢了进去埋了就是。
“这是……我娘的墓?”窦樱很怀疑,这么凄凉。
秦瑀看着她点点冷却的小脸,嗯了声。
窦樱缓缓走上前,立在坟头前,心里涌起阵阵刺痛。这些伤感的情绪是属于窦樱本尊的心痛。
她的记忆完全留在躯壳里,窦樱能深切体会那种蚀骨的痛。
“我娘是怎么死的。”窦樱喃喃自语,只听说是因为受辱自杀的。
“zi焚。”秦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zi焚?
窦樱浑身一颤,凉意爬满全身。
这样悲壮的死法,要多少痛彻心扉,多么绝望啊。
一个救了多少条生命、那么有才情的女子,死得如此凄凉。
一把黄土,满目荒草。
窦樱蹲下,抓起一把黄土,撒到坟头:“娘,你救了这么多白羊狼,你得到什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天上,你可懂得了?”
秦瑀凝视着她:“这里本王已经买下,会修缮陵墓。”
窦樱诧异的扭头看他,忽然站起来,“多谢王爷,我们走吧。”
秦瑀没再说话,牵着她的手登上马车,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我想去药房抓药。”窦樱揉了揉太阳穴,头很痛,身上发冷。
“又想害人。”秦瑀凉凉的声音飘来,接着吩咐:“去药铺。”
“孙家药铺。”窦樱不理会秦瑀的话,补充一句。
秦瑀飞快的瞄她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窦樱撇他,难不成孙家药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