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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辉笑道:“付二爷说笑话呢?去永宁寺?我听说广陵城的西北角上有个清风庵,付二爷让她去里面带发修行一个月,不能有特殊照顾,就如刚入庵的小姑子一样,我的气便就消了。其实付二爷也别气我,我这也是为了付二爷好。这幸好她小,要不给她些教训,大了失了节,又没人负责,付二爷可就有得哭了。”
清风庵付伟听说过,一般广陵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妇人犯了错,也会去此庵里清修。只不过周老太太为人宽厚,对待两个儿妇多都是宽容的,所以只是听说而已。想了想,付伟一狠心说道:“我这就安排,那前院门口的人?”
罗辉一打响指,一名护卫便就到了跟前,罗辉吩咐道:“让他们别闹了,该干嘛干嘛去。”
那护卫瞅了眼付伟,搓手笑道:“他们让小的问大郎,付家给的钱如何处理?”
罗辉也不掩饰,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他们的本事,让他们随便拿着花去吧,反正是付家给的封口费。”
付伟脸差点儿气绿了,才八岁的小屁孩子,对着他这个商场老手,将个连环计玩得一环接一环,让你应接不暇,将来长大了,定非池中物。也难为这孩子会认为付悦喊他一声“小哥哥”,就辱没了他。
罗辉想了想,就在付伟要走时,又说道:“付二爷,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会留人在广陵,看着你那女儿的,希望付二爷别食言。我这人行事,喜欢先小人后君子,咱们报话说清了,将来好见面。我人小肚量小,要是知道付二爷骗我……”
付伟差点儿被罗辉将鼻子气歪了。咬着牙道:“我付二行于商行,这么多年,讲的就是信义二字,罗公子放心,我决不食言。”
罗辉道:“但愿如此。”
可惜付伟已经气得甩袖子走了,无论谁被一八岁小屁孩将家闹得如此灰头土脸,都会觉得面上无光的。罗辉也不在意,就又上彩棚子上去。说话儿艺人休息了会儿,又开始继续说起三国来。罗辉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付悦被看管她的婆子带回落霞居,以为就够倒霉的了。那婆子虽然不敢打她,但指桑骂槐,过了饭点儿才将饭菜给她端来,全是凉的,而且只有粗米和咸菜。付悦虽然气,但她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想她总是付家的嫡长女,等明儿她与吕氏的关系缓和了,总有她翻身之日,到时候,她就会亲手收拾了这个不长眼,目光短浅的婆子的。
正当付悦边吃边暗自下决心时。付伟亲自来了,带着周老太太身边两个得力的婆子过来。付悦还以为付伟是来看她,安慰她的。而看管付悦的婆子显然没想到付伟会这时候来,吓得脸都白了,恨不得将付悦的饭菜藏起来。
付悦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她不会直接告状,见到付伟进来后,假意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迎接,却将碗筷弄掉地上。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却又将东西用身体挡住,然后盈盈往礼道:“爹爹怎么有空来?将前边那么多客人丢下,来看女儿,是女儿的罪过。”
付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因为吕氏的关系,付伟承认对这个女儿疏忽了。他对付悦的印象,也仅仅在于付悦自小便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虽然周老太太和沈蓉总在他面前说付悦心术不正,但他总觉得是因为她们偏心付新的原故,所以也就从没信过。可是今天的事,却让付伟深深地自责起来。也后悔对这个女儿如此疏忽。
他怎么能任着女儿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长歪了呢?
吕氏再不好,孩子总是他的。付图也好、付悦也罢,付伟觉得,事情弄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他的错。由于付伟也知道自己偏心付新,作为补偿,所以付伟对付悦自小可以说是放纵的。
付伟决定,这一次,他要当一回严父。
付悦半蹲着行礼,半晌,也不见付伟说话,她的腿都有些麻了。偷偷抬眼角看付伟时,却见付伟正以一种说不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付悦心下大惊。她拿不准付伟在想什么,但付悦知道,总不会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于是,付悦就以怯生生的语气喊了声:“爹爹。”
付伟收回目光,对身后的婆子道:“只给欢娘带些换洗的衣物,睡觉用的被褥就行,其余的一概不用。立即起行。”
付悦心下大惊,急切地问:“爹爹这是要让女儿去哪儿?”
付伟不死心地仍是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在哪儿了?”
付悦倔强地仰着头,道:“女儿不知哪里错了。女儿见他是咱们家的客人,才会与他亲近,错也是罗公子。女儿以为那样人家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有礼貌的,谁能想到却是个骄纵坏了的纨绔子弟。”
付伟一听这话,心下再不来回摇摆,觉得对不住付悦,身为父亲,为了将事情解决了,却被一八岁孩子要挟着,要送女儿去清风庵受苦。付伟此时,只觉得送付悦去清风庵一个月太轻了,只恨不得让她在哪儿住到成年才好呢。
才六岁,说话却滴水不漏,将自己的错推得干干净净。若是不了解实情,或是不明白又极为宠女儿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付悦的一席话带歪了。
付伟闭了闭眼,道:“你是商人女,这些日子郑西宾也教你些礼节,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罗公子家的家奴都是吃朝廷俸禄的?你喊他小哥哥?说好听点儿,你那叫攀附;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