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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新歪着头,瞅着付悦,似是在想着什么。
一双眼睛眨啊眨地。
付悦也笑着,有礼而节制。
嘴角的弧度,多一分则太大,少一分又不足以表示出礼节。
那恭敬的表情,似地等着聆听付新的垂询。
付新笑了笑,说道:“我每一次见到六妹妹冲我笑,浑身都会颤抖。六妹妹每每对着我笑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提高警醒。”
付悦依然浅浅地笑着,就像付新刚刚的话,不是在嘲讽她,而是在夸耀她一般。
“五姊姊开玩笑了呢,妹妹对姊姊一贯的仰慕。五姊姊今天出门子了吧?玩得可开心?”付悦又将话转到了,付新白天去哪儿了的问题上。
付新轻蔑地瞅着付悦:“六妹妹不是一贯的消息灵通?若是想知道,自己去打听啊。何必问我呢?六妹妹又不会为我高兴,每日家过得扎心,不难受吗?”
说完话,也不等付悦反应,付新便就转头走了。
她现在被大夫人捧在手心里,有机会给付悦难受,付新是决不会让付悦好受了。
本来去国子监,就已经很开心,付悦还送上门来让她扎心。
付新可以说,像只快乐的蝴蝶一样,给个翅膀,就能飞着了。
蹦蹦跳跳地进到了延居。
打门口,付新便就喊:“娘、娘,女儿回来了。”
赵夫人迎出门口,站在檐下。
夕阳的光辉像是度了层红晕地金子,流泻而下,再被那院中的梧桐树叶,切割成细碎的,像金屑铺满了院子。
赵夫人的面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付新瞅着赵夫人,再一次的,与沈容重叠。
“娘!”付新扑到了赵夫人的怀里。
赵夫人笑着搂住付新道:“这才出去一天,就想娘了?告诉娘,学习得怎么样?你舅舅严厉吧?他没说你吧?你告诉娘,你舅舅敢说你,娘就去骂他。”
付新闷在赵夫人的怀里,摇了摇头,闷着音道:“没有,舅舅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女儿。女儿学不会的,也不烦。”
赵夫人放下心来,笑道:“没事,学不会就慢慢学,咱们又不是要考状元。”
这时候,付悦由牛婆子陪着,打延居门口进来。
赵夫人头都没抬一下,明知道有人打院门进来,仍是领着付新,转过身就往屋里走:
“告诉娘,你累不累?进屋歇会。娘手边上还有点儿事,处理完了,咱们去给老太君请安,完就吃晚饭。”
娘俩个进到屋里,付新便就坐到了窗下的案边的凳上。
见案上放着本书,拿起来一瞅,却也是一本韵字表。
然后边上,还有按着韵字写的七言一联,或是五言一联的字帖。
赵夫人坐回自己处理事情的,堆着帐本等物的桌子前,拿起一本帐子来看。
边上洗衣房的婆,与付新打了招呼,就又与赵夫人报告着什么事。
这时候,门口的丫头进来,道:“大夫人,六小娘子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赵夫人道:“没见我忙着呢?让她等会儿,我忙完了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去老太君哪儿还有一会儿,她不侍候她娘,跑这儿来干什么?”
丫头一脸的惶恐,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错误,连忙地退了出去。
付新举着那帖子看了看,瞅了眼赵夫人,想问赵夫人这是不是她写的,却又怕打扰了赵夫人,便就一会儿一抬头的。
想趁着赵夫人什么时候有个空,好见缝插针地问。
赵夫人与那婆子说完话,猜着付新有话要问,便就笑道:“是不是想问娘,桌上的是不是娘写的?”
付新点头:“是、是。”
赵夫人被付新逗得笑了,道:
“是娘写的,怎么说,你外祖活着时,也是国子祭酒,我在娘家时,也曾跟着你舅舅们一起读书学习的,不过到了国公府,庶务缠身,便就将这些给丢了。老了,不行了,写不出小女儿的心态了。”
付新一听赵夫人的话,鼓着眼睛道:“哪有,娘写得很好,比公主写得还好呢。”
赵夫人笑道:“就你嘴甜。”
付新认真说道:“哪有?女儿说得是实话。”
这娘俩个在屋里,说着话,时不时的,便就传出一阵地笑声。
站在檐下的付悦,果然心像是被扎了一般。
嫌她来得不时候,却与付新聊得火热。
付悦心下恨恨地想:她就是捂块石头,也都捂化了,怎么就感动不了赵夫人的心?
付新,到底比她强到哪儿了?
赵夫人处理好事情,已经有半炷香的时候过去了。
太阳越发的西沉了。
夏末秋出的伴晚,天边突然出现火烧云,将大地的金色全部换成了一片的红。
泛在付悦的脸上,更是红彤彤的。
似乎,连眼睛都是红的了。
洗衣房的婆子从延居的正屋出去了,屋内的丫头才出来喊付悦进屋里去。
付悦抬眼瞅了下窗子,隔着纱透子,她见着赵夫人站在窗下的案子前,付新偎在赵夫人身边。
赵夫人指着一个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付新便就“咯咯”地笑出声来。
付悦抿了抿唇,随着丫头进到屋里。
赵夫人眼皮子没抬一下地,继续与付新说着话:“以后,若是有你写不出来的,告诉娘,娘帮你写。”
付新瞪着眼睛道:“不,女儿自己写,才不要作弊呢。”
赵夫人就笑了,伸手摸了摸付新的额顶:“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