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八景宫中,断去一截袖子的长冉道人正忿忿不平的对太上圣人说道:“老师,那良贤者当真是不识好人心。弟子遵师命前去劝阻,让其不要去西方世界。谁知他不但不听劝阻竟还对我出手,扯了我半截袖子去!端得是不当人子!”
太上圣人却是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长冉道人光着的臂膀,露出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样子,心道:“我这弟子一向老实,本次竟被气成这样,看来那良贤者也是个惫懒人物,以前我等倒有些错看了他。”
当下也不多言,只是用手一指,那长冉道人的断袖就犹如树木一般慢慢生长,最后又再次长出一只袖子来。
那道人犹自不平气,却听太上圣人说道:“玄都,你的心乱了!”
原来那长髯道人正是玄都道人,太上圣人的唯一弟子。
听到太上圣人言语,玄都心下一惊,连忙默念“静心咒”,这才平静下来。
看玄都平静下来,太上圣人点点头说道:“西方大兴,是道祖预言了的,虽至今不见预兆,但已是天道注定。我让你去劝阻一二也无非是略尽人事。不成功也是应有之义。只是不明白这良贤者有什么本事可以化去那西方教首徒心魔。”
玄都奇怪道:“老师为何如此说?”
太上圣人笑笑说道:“那西方教楞严大义我也曾有所涉猎,虽不似我东方正统义理精深,倒也有可取之处。而那良贤者的半部金刚经我也曾有所关注,虽看似同出一源,但终究与楞严大义有所偏颇。需知,大教义理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算是我也不敢说能解了这冲突。只是不知这良贤者有何本事解那西方首徒劫数?”
玄都震惊道:“竟是如此!”在他心中,老师为众圣之首,天道之下,不应有老师解决不了的问题。更加不能想象,连圣人老师都觉得棘手的问题,那人族良贤者,一个小小金仙竟然能够解决!
转念一想又觉释然:“那人族良贤者虽然要往西而行,但终究还没有到达灵山,能不能解决还是两说。只能说是这良贤者希望能够解决罢了。”当下不再言语,可一想到强良那扯了自己袖子还讪笑的无赖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然想起强良说让他去黑店喝酒,虽然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但他决定还是占了那强良的便宜,却常常的“酒”的滋味,竟然让人族良贤者以为靠它能解了自己的心中怨气。
当下玄都就向太上圣人告了声罪,架起祥云往黑店而去。看其速度竟是比云车还要快上几分,修为怕是早已达到大罗金仙的层次。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玄都道人,太上圣人心内惊讶:自己这徒儿一想忠厚,此时竟是生出小儿报复心态,却是不常见。心下微微一笑,说道:“这才是一个修道人该有的心态,只占便宜不吃亏,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之道法虽讲究无为,只是为了养性而已,难道还真什么都不争?那还要这人教教主之位干什么!玄都算是有了些许的进步,或许得让他多和黑店中人接触接触也不一定。”
当玄都来到黑店时,店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充斥着各种妖魔鬼怪的黑店就像个蒸笼一样。玄都皱了皱眉头,但看到都是些刚开灵智,甚至连天仙修为也没有的一众妖魔鬼怪,心里莫名的有些失望,自己堂堂大罗金仙,三界之中也属大能,如今竟是要和这些蝼蚁共饮,实在是有失身份,这就要退走离开。却突然听到里面一只犰狳精叫嚣道:“还不快快给本妖王上酒,只要酒不要其他!”
这一个“酒”字却是让玄都停下了脚步。
然后就听到一个清丽的优美的女声传出:“大掌柜的说了,酒是限量供应。珍贵的紧,只好请贵客稍待,下次再来了。”
那犰狳却继续叫嚣:“怎么?不给本王面子?本王可是妖王般的存在!你竟敢……”
还没说完就听得一旁传出另外一个声音:“好的口气!我可是亲眼所见,你之最高道法不过死遁,装死逃生而已。亏我青牛原本还以为你是好汉一条?”
那犰狳妖王勃然大怒:“好你个青牛精,难道不知我还有两妖王兄弟?竟敢嘲讽于我!”
却听另外一个浑厚的声音怼道:“那又如何?你那两兄弟好似也是屎遁和尿遁的高手吧!我黑熊却是不耻!”
那犰狳听后已是怒不可遏,说道:“说那些有什么用?你们不也是为了那‘酒’才来到这里?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不妨揭露下黑店的瞒天大谎!”
听到“瞒天大谎”一词,黑店里顿时静悄悄起来。好似都在等着犰狳妖王爆料。就连青牛和黑熊也不再言语。
只有那清丽的声音再次响起:“请讲。我喜媚自如黑店如此长时间以来,自认黑店无不可对人言?倒是要听你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休怪我黑店不客气!”
犰狳却是满不在乎,直接说道:“黑店就是骗人而已,什么喝酒可以得窥更高境界,全是骗人的。那酒只是凡俗之物,根本没有此神效!”说完就昂头不语,等着众人露出惊讶表情。
却不想整个黑店里的妖魔鬼怪不管修为高低,竟是齐声哄堂大笑。只听一个猴子讥笑道:“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醉酒后的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上了二掌柜的当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大家还不是巴巴过来,等着黑店给予那限量供应的酒?只是这酒实在是神奇,我甚至都觉得如果没有了酒这一事物,就算是成了仙也是了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