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版图极大,风且吟这一行人虽说是离开宗门历练,但并没有走出隶属于剑宗的势力范围, 因而众人在御剑行了十天后,就回到了剑宗。

灵剑穿过浮在空中的云层往下降, 周围的剑修都微微俯下身体, 使自己更适应从高空向地面的俯冲, 风且吟拉着纪珩的手, 示意他往下望。

纪珩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去, 就看见了耸立在山顶的剑宗大门。

不同于一般门派那种中规中矩的门户, 剑宗的大门是两柄由大块白色灵玉打磨堆砌而成的剑, 这两柄剑高达百丈, 剑尖深深插入地底, 彼此隔着十丈相对而立,任何人立在这两柄剑面前, 都渺小得如同站在人脚尖上的蝼蚁。

风且吟等人在剑宗大门前落下时, 刚好跟一队从剑宗内出来的天工门修士迎面对上。

天工门的修士皆是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长袍, 领口和袖摆处均有一圈黑色火焰的纹路, 象征着天工门的开山祖师数万年前在千金峰虏获的一道极品炼器圣火——玄冥天火。

剑宗同天工门的关系不错, 两派常有修士往来, 因而风且吟等人并不意外。

送那些天工门修士出来的两个剑宗弟子见到从天而落的剑光,抬眼一看,就不由露出笑容来,“是风师弟他们来了!”

纪珩看了一眼,发现那两个称呼风且吟为“师弟”的剑宗弟子正是曾经在水悦城招收弟子的裴松和石崇志。这两人的身体数据和他记录里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吻合,但是脸部数据和记录里的几乎达到百分百吻合。

裴羽衣一落地,见到熟悉的裴松师兄和石崇志师兄,立刻冲了上去,甜甜地问了声好。其他少年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他们从小在剑宗长大,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剑宗这么久,现在重新回到熟悉的宗门,又见到熟悉的师兄,心中亲近之感蹭蹭蹭地涨了上去。

不过现在有客人在,少年们只向着两位师兄问了声好,就乖乖地站在一旁了,只是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几个天工门修士身上。

他们平时要么就在剑宗校场内练剑,要么就在文渊阁修习典籍。虽然很少出去,但天工门的修士他们也见了不少,可是像眼前这些值得两位在宗门内地位不低的师兄亲自送出来的修士,他们还真没见过,一时都有些好奇。

裴羽衣倒是没有他们的顾忌,她毕竟是剑宗掌门的女儿,自小跟在掌门身边,各个宗门的上层人物都见了个遍,此时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最前头,通身威势最盛的男人是谁。

于是落落大方地上前见礼道:“闻人叔叔,好久不见,您这次也是来同爹爹商议事情的吗?”

被裴羽衣称为“闻人叔叔”的男子名为闻人忧,正是天工门的掌门,他修道至今已经有七百载,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岁,生得修眉凤目,儒雅斯文,见到眼前的小姑娘俏生生地同自己问好,脸上就露出几分长者的和蔼来,“我记得上次来剑宗时,你才这么高。”闻人忧抬手比了比自己膝盖的位置,笑道:“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哭鼻子,总是挂在你师兄腿上要举高高。”

听闻人忧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裴羽衣顿时羞窘得脸都红了,但因着这番话,她对闻人忧的陌生感和疏离感顿时就被冲散了,脸上不由露出亲近之色。

闻人忧逗了逗许久不见的小姑娘,这才将视线转向风且吟,刚刚看了一眼,他眼底就露出惊异之色,“你结丹了?”

风且吟拱手行了个礼,笑道:“被前辈看出来了。本来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快,只是带师弟们出去历练,因缘际会顿悟一场,才侥幸结丹。”

闻人忧摇头道:“修仙一途,从来没有侥幸一说。你能结丹,那是你本来就有的运道和实力。”他算了算,哈哈笑道:“你入修真界至今才十六年就能结丹,这样的天资可说是前无古人,看来你们剑宗要出一个百岁内成就元婴的天才了!可惜了,可惜当年我们天工门进入凡界的时候运道不好,抓阄没有抓到南越国,要不然你现在可就是我们天工门的弟子了。”

被一个成名已久的元婴期大能如此夸赞,就算不欣喜若狂也绝对会露出几分喜色,可是风且吟面上始终淡淡的,他的嘴角一直牵着,笑容却客气且疏离,跟在纪珩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闻人忧并没有机会见到他在纪珩面前的样子,他还以为风且吟本性如此,因而并没有介意,反倒是越过风且吟,看向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纪珩,笑得如沐春风,“这位小友,可是纪珩?”

触不及防被点名的纪珩抬头,目光对上了笑得一脸和善的闻人忧、表情震惊的裴松和石崇志,以及站在闻人忧身后,探出个头看向他的少年夜怜光。

他抬脚走了两步,从风且吟背后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点头如实道:“我是纪珩。”

闻人忧的表情更柔和了,他看也不看,伸手往背后一拉,就把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夜怜光拉了出来,“这是我徒弟夜怜光,向来蠢笨的很。”

夜怜光听见这句话顿时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抬起头想要抗议又被他师父一巴掌按了回去。

闻人忧神色温和地看着纪珩,继续道:“在青桐镇时,多亏有你相助,他才能在魔族手上捡回一条命来。你既然救了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小友,仓促之间什么准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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