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哥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是我娘给的。”小柔取出一包糖果子,拈出一个自己先吃了,再递给百里凉。
百里凉便也吃了一个,记起来昨日红婆婆说过儿媳妇们都进城改嫁了,想必小柔进城就是为了见她娘。
“城里又在贴告示招兵,说报了名就能领到十两银子!这哪是招兵,这是卖身!”红婆婆道。
“对了小百,你去后院吧,别在前院了。我看啊,官差指不定又会下来查人口,强派抓丁。你要是听到前院有什么响动,就躲到那柴堆里头,等官差走了再出来。”白婆婆将百里凉搀到后院,指着一堆干柴。
“婆婆,你放心吧,我给小百哥哥放哨呢。”小柔道。
百里凉点头,想不到战会打成这样,男人都不能见光了。
白婆婆将黑牛藏在柴屋后头,那里有一堵墙,从外边看不见里边,从里边也不容易看见后头那一小块空地。她看了看天,怕下雨,要给黑牛搭一个棚子,百里凉杵着木棍帮她,一个下午便盖好了,趁着天未黑,白婆婆又去村外割了一担青草来喂给牛吃。
“村里怎么不见草呢?”百里凉好奇道。
“早些年是有的,到处都是长得肥的野草,村里好些人家菜也不用种,光吃野菜也够了,后头官差怕藏人,就让把草都给拔了。你看,那些树桩,以前不仅有草,还有大树,那位女将军一来都给砍了,搭帐篷,做滚木,当柴火,砍的一棵也不剩。后来,草啊树啊都有了脾气,也不再长了,这几年也就那几颗皮实的酸枣树还在。”
百里凉听着很不可思议,所谓人定胜天此时变成了一句讽刺。
“藏着牛做什么?牛也能被拉去打战?”百里凉问。
“这倒不是,村里头老来一些流匪,见了吃的便抢,鸡啊狗啊都没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黑牛,也要被牵走吃肉了。”白婆婆道。
“可藏着不就白养了一头牛?”
“倒也不是,天晴的时候他们没来过,只有雨天才来。听说那些流匪有个大帮派,叫鸿帮,住在城北边的一个村子,也有一两年了,占着不挪窝。”
“鸿帮?”百里凉好像听过。
“咋了?”
“哦,没啥。婆婆,天黑了,进屋吧。”
吃过了晚饭,百里凉就着月光在后院继续做鱼篓子,小柔不是趴在他的腿上,就是趴在他的背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百里凉想大概老了就会像红婆婆一样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哥,你笑什么?”
“哥哥喜欢小柔,所以笑啊。”百里凉很多年都是一个人浪迹天涯,很多时候几乎忘记自己是个会开口说话的大活人,如今耳边有一个如此呱噪的小女孩,一时觉得热闹。
“这可麻烦了,小柔,但小百哥哥又喜欢小柔,小柔该嫁给谁好呢?要不小柔,再嫁小百哥哥,像我娘一样,先嫁给我爹,再嫁另一个爹。”
百里凉听了哈哈大笑。
接下来一个月,百里凉几乎足不出户的呆在后院做鱼篓子、牛车和弩,弩做了俩把,都比不上祖秀给他做的那一把,还好能射准。他将稍微好看一点的那一把给了小柔,又做了白来根箭矢,只不过箭矢没有箭头,只是削尖的竹子,小柔试着射出一箭,竟然射准了五十米开外的一个靶子,她高兴的满院子乱跑。
“婆婆,你们快看,小柔可以保护你们了,再也不用怕那些坏蛋,小柔还可以保护老黑呢!”老黑是指那头黑牛。
小柔来了劲,用了十天时间不间断练习,最后几乎百发百中,她似乎有着某种天份,就连天上飞过的小鸟也能准确的射下来,后来她跑出了院子,跑到村后头的一片被砍光了树的荆棘林中射了一只野兔子回来,一家人开了荤。
这一个月,中间下过几天雨,不过没来过什么流匪,也没有官差下来抓丁,百里凉给白婆婆做的牛车将就能用,小柔说样子好丑哦,百里凉只能干笑,他可是拿出了他看家的本领。
在肯定比你做的好看。”小柔道。
“那是。”百里凉承认。
“对了叫什么名字呢?到了乞巧节,我要给哥哥他做个好看的荷包。”
“叫祖秀。”
“嗯,我记住了!”小柔在地上写出祖秀的名字。
百里凉的腿基本能走路了,红婆婆替他打听到大小列王的兵早已撤出了风扬村,暮雨韧回了京城,还说城里正悬赏带有黑漆印的人头,一颗人头值黄金万两!以前来村里抓鸡抓狗的那些人也出现在城里,说是要去南方发财。
“小百啊,你也无家可归,不如就留下来吧,其实啊,家里头还有些田地的,只不过没劳力操持啊。你留下来,把这些田地都种上,等小柔长大了,你就给咱们做个孙女婿多好。”红婆婆道。
“孙女婿?婆婆是要我嫁给小百哥哥吗?我才不要呢,我!小柔长得不好看,小百哥哥那么好看,等小柔长大了,小百哥哥肯定要嫌弃小柔的。”小柔不同意。
百里凉讪笑,没想到他长得好看也会被嫌弃。不过他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现在只想找到霍广的娘,把老人家接到大列国,他好在跟前照料,替霍广尽孝。
俩个婆婆见百里凉不肯留下,也不强求,只央求他多呆半个月,再有半个月百里凉的腿也会好的更利索,就算走了,二老也放心。相处了这么久,生了感情。百里凉便答应了下来,那些书他还未看完,况且他需要进城去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