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许果的舅舅过得有多悲惨,他快饿死了,因为得不到饭吃。中国饿死人、冻死人的事件,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在历史的长河中,有那么多艺术家描绘的作品,描述了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或者饥饿、或者寒冷,温饱已经成为他们的问题,而且是第一问题。在历史中,面对温饱得不到解决的问题,许多有斗志的人,采取的方式是暴动,不管是暴力抢粮食,还是暴力抢土地,都是去掠夺资本,将他人的资本,夺取过来,分给需要的人。所谓杀富济贫。
许果读过《资本论》,但读那本书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如今已经过去好多年,再加上当时阅读理解能力不够强,而今能记得的内容,寥寥无几。
许果常关注社会问题,他思考社会及历史,他常想,似乎影响历史发展的重要因素有三个,一个是战争,一个是革命,一个是知识。许果读过一些小说,小说描写战争,因为分配不均,才要争,因为想要争得,才要战。战争是均天下的手段。
革命也很重要。许果思考过,似乎革命是一种改良社会的方式,大的社会不够良好,需要在许多方面进行改革,使其良好。小的调整,算作改革,大的调整,甚至彻底改变社会面貌,就是革命。
知识也很重要。拥有足够的知识,掌握必要的理论,进行尽量多的分析,然后去革命,这样的革命,就会有好的结果。而如果没有知识,头脑空空,只有一个主义、一个虚幻的概念在头脑中,这样情况下去革命,所进行的革命,是盲目的革命,很有可能会产生恶果。
许果从小就知道香蕉好吃,也爱吃香蕉。认识香蕉,是一种缘分,见到香蕉,认识,香蕉这个概念,就是自己的知识,知道它,认识它。
许果从小就爱睡懒觉,而今天,他要求早起,锻炼自己早起,从睡懒觉到早起,这种改变,就是革命。而进行这样的革命,要与懒惰做斗争,不断地战争,直到胜利打败对方。
许果的舅舅,是一个乞丐。他的舅舅在地铁里乞讨,许果多次说过,不要去地铁乞讨,大家都抵制乞讨。但是,许果的舅舅爱好乞讨,他的心理似乎比较特殊,就是爱干乞讨这一行。这不,就在昨天,他的舅舅饿死了。
许果一直怀疑舅舅有精神病,想要带舅舅去精神病院看看。但这只是他的怀疑,舅舅到底有没有精神病,他不好下结论。
舅舅在另一个城市乞讨,许果以为他乞讨一段时间就不乞讨了,今天他终于知道,原来舅舅一直在乞讨。舅舅过去乞讨有吃有喝,这段时间,舅舅没有去乞讨,躲在家里睡懒觉。许果认为,舅舅的死,跟他没有去革命有关。睡懒觉,是懒惰的行为,革命的话,就要早起。舅舅没有革命,他没有早起。他是以乞讨为生的,乞讨的人不去讨饭、讨钱,突然有一天懒惰了,躲在家里睡懒觉,导致身无分文。
许果有段时间,跟他的那个舅舅类似,当然,他没有去乞讨,但是,跟乞讨差不多,总之是没有钱,少吃少喝,少医少药。但终于,事情出现转机,许果找到一家艺术工作室,艺术工作室答应他在工作室做一名艺术工作者。在那个艺术工作室,有很多名艺术工作者,种类不同,许果做的是行为艺术工作者。
行为艺术,许果不太懂,但他好奇,好奇如何做一名行为艺术工作者。那个工作室,有个艺术总监,是个和蔼、善良的女性,年轻而且亲切,对人,那么有礼貌,她作为一个上级,对下级那么轻声慢气,就好像,她是下级,而别人是上级。
有了这样一个工作,许果不用摆地摊了,其实,他觉得舅舅最具有行为艺术气质,最适合当一名行为艺术家。可惜的是,舅舅已经死了,做一名职业乞讨者,不如做一名行为艺术家,乞讨家,不如艺术家,这是许果的看法。
从那种漂泊状态,到今日的行为艺术家,许果可谓是恶梦初醒,他从那种漂泊如恶梦的状态中,醒来,获得了一份暂时的安定。
许果是幸运的,他能遇到一个优秀的工作室,遇到优秀的领导,这对许果来说,是幸运的。许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都为许果感到高兴,许果终于不用像他舅舅一样了。
许果这次,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这是一个好的起点,许果内心珍惜,他也将用行动珍惜。
好吧,既然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既然已经是一个行为艺术家了,就该好好珍惜这样一份工作,一份艺术的工作。
许果的生活有了很好的转机,他的生活变得好了很多。他现在住的地方,不再是以前那种狭小的房间,当时住的床,是斜的,因为下面没有床腿,只是几摞砖搭建的腿子,不平。晚上睡觉,床上放置的物品,很容易就滑落至地上。
那一天,他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一家旅馆。这是一个地下旅馆,旅馆的房间,都是地下室,即便是这样不够豪华的旅馆,也使许果惊讶于它的床。它的床是平整的,稍硬,给人舒服的感觉,不像之前那个厚床垫,下面的砖,就那么几摞。旅馆内的床,舒适。而现在,许果住的地方,是在世界真理学院,他不再想像过去那样,放任自己去陌生地方,那样,可能会受罪,一些事先预想不到的困难,总会接踵而来。
世界真理学院的这个房子,很大,许果在其中,能够感受到一种大空间给人带来的舒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