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飞赴长安,扬起一路尘土狼烟。
马上的骑士正是何镇长,他纵马疾驰狂奔,额头全是滚滚汗水,后背也全是顿顿汗水。
胯下健马同样如此,但见马鬃马毛皆都湿漉,奔跑之时鼻息喷吐,遇冷变成一股股白色气雾。
一人一马在拼命抢时间,他们要抢在吐蕃使团到达长安之前把消息送到。
从打铁镇到长安需要狂奔四十里,按照最快的马速计算也得一个时辰。虽然吐蕃使团比何镇长动身要早,但是何镇长坚信他能把消息提前送达。
为什么?
因为吐蕃使团的目标是长安,而他要去的是天策将军府。
一年前韩跃获封天策上将,当时府邸并没有建在长安,而是建在了长安西郊的老家田家庄,何镇长要去的正是田家庄。
从打铁镇到长安四十里,从田家庄到长安则是二十里,如此消减推算一下,其实打铁镇距离田家庄只有二十里。
二十里路,何镇长只需要半个时辰。
他一路疯狂奔驰,抄的还是相间小路,短短半个时辰过去,眼前陡然出现一条大河。
这是关陇有名的渭水,田家庄就矗立在渭水之畔。
河上有一座大桥,何镇长纵马跳上石桥。
“什么人?速速下马接受盘查……”
桥对面响起一声厉喝,两个持戈甲士跳了出来。
如今的田家庄早已不比往年那个烂泥小村落,而是远近闻名的天策将军府。此地不但有王爵府邸,而且还是大唐十万大镇的指挥中心。
因为地位重要,所以设立路障。
何镇长没有下马,反而再次一抽马鞭,同时从怀里掏出一物,大声道:“对面的袍泽速速放行,俺是天策府下辖的镇长何老三,这是俺的从九品镇长官印,我有急事要上报天策府……”
日光照耀之下,他的黄铜官印灼灼生活,桥对面两个甲士目光一闪,问也不问直接搬开路障。
一人忍不住急声问道:“何老三你有什么急事要报?兄弟记得你一年前退役回乡,似乎在西南二十里的打铁镇负责建设。”
甲士问话之间,何老三纵马而过,他胯下骏马停也不停,只在马上回首悲愤一声,大叫嘶吼道:“吐蕃有使团冲入我镇,虐杀百姓一人,撞断我儿腿骨,俺此来报信不为私仇,乃是求殿下给咱们百姓做主……”
他眼中滚滚热泪,猛然使劲擦了一把,大吼又道:“凭什么异族可以在大唐土地上嚣张?”
两个甲士同时变色,大怒道:“懆他姥姥,又是吐蕃。”
天策府掌控天下军机要事,消息和皇宫里的李世民所掌一般无二,最近一年吐蕃频频骚掠剑南道,天策府上至将军下至士兵全都悲愤无比。
何老三一路狂奔,口中又道:“不知今日哪位将军坐镇?那吐蕃使团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达长安,俺需要把消息紧急递上去,让陛下和殿下提前得知这些人的来历。”
左面甲士手臂一抬,大声道:“你顺着道路直奔府邸,可以见到今日当值的李冲将军。”
右面甲士却关怀喊了一句,问道:“何三哥,你娃儿的腿骨还能接上吗?”
可惜何老三已经一路跑远,直奔着田家庄内的天策府而去。
两个甲士对视一眼,依旧站在桥边不断眺望。
一人恶狠狠道:“真是该死的吐蕃蛮子,竟然杀我大唐百姓,还撞断了小娃的腿骨,这事不能跟他们算完。”
另一人同样咬牙切齿,不过却握着拳头没有说话。
大唐士兵重视感情,何老三没退役之前和他们是袍泽,此时两人听说何老三的儿子受伤,顿时升起同仇敌忾之心。
片刻之后,何老三闯到天策府前。
府前守卫突然见到奔马狂来,正要跳出来喝问阻拦,但是何老三已经来不及勒住健马,他直接奔跑的马背上跳下来。
何老三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手举官印大吼大喊,悲愤道:“列为袍泽给条路,俺要去见李冲将军,俺要请求天策府给俺做主……”
大唐十万镇,首期建设三千镇,当初建镇之时韩跃曾经说过,三千大镇都是他的麾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叫天天可应,叫地地可灵。
府门前的卫士目光一闪,一人上前扶住何老三,喝问道:“你说你被人欺负了?谁他娘敢欺负天策府的人?”
他不等何老三搭话,扶着何老三直接进门。
又是片刻之后,天策府突然冲出三道人影,这三人根本没有骑马,而是以轻功进行赶路。
从田家庄到长安有二十里路,如果用快马去报信,那么很可能会晚在吐蕃使团之后,所以今日当值的李冲直接请动府**奉,一出手就是三个超一流高手。
这三个高手都是潜龙组织出身,不但是超一流高手,而且还是擅长轻功的超一流高手。
李冲请动他们三人,是因为轻功短途赶路超越快马,这样可以尽可能早上报消息。
三人分别有三份任务。
一人负责去通知韩跃。
一人负责去通知长安城门守军。
最后一人则是去左右武卫中军大营,时刻准备调兵围剿吐蕃使团。
一个镇长受了欺负,整个天策府全都调动起来,虽然大家暂时不知韩跃会如何应对,但是天策府上下坚信殿下一定会给自己人撑腰。
何老三上报的事情,让整个天策府都是一片骂声。
如果不是李冲大力镇压,说不定府中兵卒就要去拦截吐蕃使